有些话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可难了。
孟繁生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快养好身子,再回来帮你的忙,只要你我齐心协力,不信找不到真凶。”
猛然间,白蓉萱不自觉地想到了前世与他最后见面时的场景。当时正是春节,家家团聚的日子,他顶风冒雪来探望自己,陪她走完了最后一程路。
白蓉萱心中感慨,怎么伴随着自己重生,很多人的人生也随之改变了呢?
相氏,孟繁生……
未来会不会有更多的人?
白蓉萱心事重重。
孟繁生见状不敢多说,只能小心地打量着她。
和煦的阳光下,白蓉萱洁净的面庞如同白玉一般吹弹可破。
她和浚缮的模样并不十分相像,或许一个像母亲一个像父亲也说不定。只是不论像谁,两人都如同观世音座前的金童玉女一般,姣好的样貌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眼睛。
白蓉萱总算回过神来,她抬头向孟繁生望去,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四目相对,孟繁生一脸慌乱地避开了视线。
白蓉萱没往心里去。
恰巧易嬷嬷来送药材,顺便瞄了孟繁生几眼,“这位便是治少爷的朋友吧?果然是一表人才,一身的书卷气。”
白蓉萱接过药材,很是感激地道,“劳烦老夫人还想着。”
易嬷嬷道,“那是自然,老夫人如今最疼的就是您了,六爷都未必能比上。”
孟繁生虽然拘束不安,但还是上前打了声招呼。
易嬷嬷没有多留,送完了东西便告辞了。
周科这边车马准备妥当,前来禀告,“治少爷,马车已经安排好了,赖家庄离城里还有些距离,尽早出发才好,不然夜里未必能赶得到。”
白蓉萱闻声看向了孟繁生,征询他的意见。
孟繁生立刻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上路吧。”
白蓉萱将他送到了大门口。
芳姑姑也遵循白蓉萱的吩咐,送来了一大包临时现准备的衣衫鞋袜,虽然都是从成衣铺子买来的,却也非常的齐整,不但有夏天穿的夏裳,连秋冬的棉袄棉衣也都备下了。按照白蓉萱的叮嘱,还特意买了些书本笔墨,生怕孟繁生在田庄待得无聊,这样也有个事情做,闲来可以打发时间。
孟繁生看着一车的大包小裹很是震惊,“这……这……”
白蓉萱道,“这都是现准备的,未必能面面俱到,回头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和赖庄头说。”
孟繁生一脸不安,“我怎么用得了这许多?”
白蓉萱微微一笑,“我的点点心意,你就不要拒绝了。”
毕竟前世自己从他这里也收到了许多善心,要不是有他时时支援,又出钱又出力,自己又能见到那年的春节?
前世未曾偿还的恩情,就由这一世来补偿吧。
孟繁生还要再说,白蓉萱直接越过他向周科道,“路上小心些,不用急着回来,在庄子上歇几天,免得一路奔波太过辛苦。”
她本是心疼周科车马奔波,周科却误会白蓉萱这是要他在庄子上多住几日,将孟繁生安顿好后再回来。
他立刻道,“多谢治少爷体恤。”
眼看着时候已经不早了,白蓉萱不敢耽误,眼睁睁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不见。
直到此刻,她仍觉得自己在梦中。
她居然真的找到了孟繁生,也从他的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想到这里,白蓉萱赶紧回到立雪堂,着急忙慌地给商君卓写信。信中她没有提及给小侄子起名的事情,反倒是将自己如何遇见孟繁生,又都说了些什么一一写明,将信叠好装进信封,她正准备叫陶清来帮自己寄信,猛然间心头一紧,到了嘴边的话也被吞了回去。
这封信从自己这里送到杭州商君卓手里,中间不知要经过多少人,万一被人偷偷看了信,自己的秘密岂不就这样泄露在人前了?
不行!
白蓉萱赶忙将信贴身收好,准备等到了夜里再烧掉。
关乎到自己的秘密,白蓉萱不得不谨慎起来。她不能冒险,也不敢有任何轻松大意。
只是心中有事无人分享,这种感觉如坐针毡,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白蓉萱只好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分散精神。
不过她心里始终记挂着那个害死哥哥的凶手,实在坐立难安,思来想去,她将芳姑姑叫来,让她陪自己去见胡冠仁。
芳姑姑满脸不解,“您怎么又想着要去见他了?”
白蓉萱不敢实话实说,只能道,“就因为没事才要去拜访拜访,只等有事时才去麻烦人家,用着人朝东,不用人朝西,那也太让人不舒服了。”
芳姑姑微微一笑,“只要您时不时地给他送去几斤好酒,不论做什么事,胡管事都不会往心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