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科立刻答道,“幸不辱命,治少爷的这位朋友已经送去田庄了。”
白蓉萱稍稍松了口气,“路上没出什么事儿吧?”
周科摇了摇头,“路上一切顺利,只是我这次回来,赖庄头跟着一起来了。”
白蓉萱有些意外,“哦?可是有要紧事儿?”
周科道,“赖庄头什么都不肯对我说,只是要见您,不过我看田庄上下不像有事的样子,多半不是要紧之事。”
白蓉萱道,“既然来了,就赶紧请到燕栖阁去吧。”
周科答应一声,出门安排去了。
白蓉萱收拾了一番,也快步赶到了燕栖阁。
赖庄头已经恭候在这里了。和白蓉萱想得不同,赖庄头看上去不过五十岁出头的样子,打扮得干净得体,不想务农之人,反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教书先生。
白蓉萱看得一愣。
赖庄头却本本分分地向她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地说道,“赖家庄庄头见过治少爷。”
白蓉萱赶忙道,“快请起。”
赖庄头闻声直起了身子,始终低垂着眼,目光甚至没有落在白蓉萱的身上。
如此懂规矩,实在不简单。
白蓉萱对他更加好奇了。
白蓉萱让他坐下,又吩咐了丫鬟送上茶来。
赖庄头感激地道,“多谢治少爷体恤。”
听他的谈吐,也不像是个在田地里谋生的粗人。
白蓉萱问道,“赖庄头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赖庄头道,“的确是有件事想要和您商量。如今咱们庄子上的人口不少,就指着从前划分的几块水田为生,别说租子了,就是自己生活都不容易。所以想跟治少爷讨个示下,能不能再添些土地,免得庄子上的人都没了营生,容易生出事端。”
周科在一旁满脸通红。
难怪赖庄头要亲自过来,还不告诉他是什么事呢。
上次他奉了王德全的吩咐去田庄寻访的时候,赖庄头就曾对自己提出过,他回来也跟王管事说了,王德全称要跟治少爷商量后再做决定,谁知这一商量就没了结果,如今又去了长沙,此事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
赖庄头自然着急。
白蓉萱闻声道,“现在的田不够种吗?”
赖庄头道,“从前是够的,如今却有些捉襟见肘。”
这也是。
白蓉萱点了点头。不知赖家庄有什么本事,先前放出府荣养的三房老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赖家庄,因此人口也随之增加。这些人都要吃饭,赖家庄想要支撑,的确不容易。
白蓉萱道,“你既然来找我当面说这件事,想必心里也该有了盘算,如今的地价如何?田庄附近有合适的吗?”
赖庄头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眼前的治少爷看着斯文年轻,居然能一语便问到点子上。
赖庄头道,“不瞒治少爷,来之前我已经在周围走了一圈,的确有几块田价格公道,位置也不错,若是操持得当,收成还是有保证的。”
白蓉萱也不是拖拖拉拉之人,闻声立刻道,“既然如此,那就定下来了。王管事这些日子不在家,我把这件事交给周科来办,让他跟你再走一趟田庄,把地契文书的事情一应办妥。”说完便交代周科道,“周管事,烦劳你再辛苦一趟,就按赖庄头的意思来,将这几块田买下来吧。”
周科道,“治少爷……不用等王管事回来吗?”
白蓉萱道,“王管事近几日怕是赶不回来,说不定等他到家,这些田也都被人买走了。田产乃是立家之本,上海滩又遍地都是豪门大户,过了这个村未必有这种好事,尽早定下来总是好的。何况赖庄头在田庄管理多年,我相信他的眼光。”
这一下不止周科震惊,连赖庄头也是非常的惊讶。
第一次和治少爷打交道,没想到对方却是如此干脆利落之人,丝毫不拖泥带水。
的确有当年三爷的风采。
赖庄头暗暗点头。
既然白蓉萱下了吩咐,周科自然遵从,“是,那我这就跟赖庄头回去。”
白蓉萱道,“不用这样急吧,在家里吃过饭,歇一夜再走。”
赖庄头道,“事不宜迟,迟了怕有变化,还是尽早回去得好。”
白蓉萱一想也对,便点头道,“那就多带些吃食,留着路上吃。”
赖庄头感激道谢,又邀请道,“治少爷什么时候得了闲,请到庄子上住几天,我亲自下网打鱼给您吃。”
白蓉萱笑着道,“一定去。”
两人寒暄了一阵,门房传来消息说马车都准备好了。
临走之前,白蓉萱特意将周科叫到一边叮嘱道,“庄子既然交给了赖庄头,咱们就不要插手内部的事,倒是买地的时候你帮着留意留意,看看是不是真如赖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