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迎上前去,轻轻搀住母亲的手臂,“我又不是出门去玩,不是有正事忙吗?”
闵夫人道,“我也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辛苦,天气这样炎热,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才行。常安和严峰呢?我一会儿还要单独交代他们几句。”
闵庭柯扶着母亲入座,笑道,“不用,您有什么话只管对我说,我自会去安排的。”
闵夫人叹息着道,“我能有什么事?如今到了这把年纪,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了。”
闵夫人一生生育六个孩子,又经历了五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所以面容比同龄的人还要憔悴几分,甚至比闵老夫人看着还要苍老。她握着儿子的手,满眼都是温柔。
闵庭柯道,“正因如此,儿子才更要好好管家,得让您老有所养,不用为别的事情操心才是。”
闵夫人道,“你最近去瞧过你姑姑了没有?”
闵庭柯道,“瞧过了,怎么?您找她有事儿吗?”
闵夫人道,“没什么事儿,最近我一直没去看她,心里有些惦记。”
闵庭柯道,“您就放心好了,姑姑那边一切都好,没什么事儿。”
闵夫人点了点头。
有小丫鬟进来奉茶,闵夫人也没有接,只是让她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对闵庭柯道,“你舅舅这两日写了信过来。”
闵庭柯闻声眼睛闪了闪,一脸平静地道,“是吗?舅舅在信中都说了什么?”
闵夫人道,“他能说什么,还不是惦记你的婚事吗?”
闵庭柯差点儿冷笑出声。
惦记?
怕是有心算计,想在他的身上占些好处吧?
闵夫人出身金陵,从前娘家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只是自从交到舅舅的手里之后,生意没什么长进,家境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当年闵家遇难时,闵夫人也曾向娘家张嘴求援,却被对方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最终闵家没办法,只好和白家联姻,这才得以渡过难关。风水轮流转,如今闵家的日子好起来了,闵夫人娘家反倒一日不如一日,听说近几年更是靠变卖祖宗留下的田产过日子。如此一来,闵庭柯那位不靠谱的舅舅,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好外甥身上。
不过闵庭柯是个记仇的性子,虽然闵家遇难时他还没有出生,但后来从旁人那里听说之后就一直记在心上,耿耿于怀,对这位舅舅也始终提不起精神来应付。
只是不管闵庭柯如何疏远,架不住人家脸皮厚,总是有事没事往跟前儿凑。
自从闵家的日子好了,闵夫人的手里宽裕了不少,她背地里也会帮助娘家一些,只要数额不是太大,闵庭柯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母亲一生辛苦,若是这样做能让她高兴开心,闵庭柯也乐得散财,只当花钱买个安静。
可想要更大的便宜,那就不能了。
闵夫人见儿子不吭声,便继续道,“你舅母娘家有个和你适龄的小姐,据说模样标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舅舅想帮着做个媒,你觉得如何?”
闵庭柯毫不掩饰地表达出一脸的厌恶,皱着眉头,“我觉得不怎么样。”
闵夫人一愣,“为什么?”
闵庭柯道,“舅母是什么人您是知道的,自己就是个拎不清的,她娘家能出什么好人?再说了,要真有舅舅说得那么好,怎么不留给舅舅的宝贝孙子?他跟我年纪应该不差多少吧?”
闵夫人道,“你是说跃哥呀,他和你是同年生的,生日比你还大一个月呢。”
“对啊。”闵庭柯道,“这样的好姑娘,还是留给跃哥吧。”
闵夫人道,“你这孩子……你舅舅这不是担心你的终身大事吗?”
闵庭柯冷笑道,“我就不用他操心了,他能把自己家管明白就不错。您前些日子又悄悄给他送钱了吧?”
闵夫人闻声不自在地道,“没……没有……”可话一出口,她又立刻反应过来,儿子既然敢这样问,肯定听说了什么,自己这样遮遮掩掩的也没什么意思。她无奈地道,“他订货手里紧,跟我张了嘴,我就给了他一些。”
闵庭柯道,“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一母同胞的亲戚,您帮着他我没意见,不过我对那边是个什么态度,您也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允许他来插手我的事情?如今您还在世,大家就这样来往来往好了,等您百年之后,您还指望我和他们走动不成?”
闵夫人惊愕地道,“你这是什么话?”
闵庭柯道,“回头您给舅舅去信的时候不妨直接告诉他,让他少来管我的事,我这会儿还能给他该有的脸面,真把我惹急了,我可不管什么亲戚不亲戚的,别说我对他不客气。”
闵夫人瞪大了眼睛,“你……你这孩子……”
闵庭柯道,“这些年舅舅打着闵家的旗号在金陵招摇撞骗,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与他一般见识,甚至还要时常出面替他收拾烂摊子。我一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