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惊愕过后,闵庭柯立刻吩咐道,“除了郎中和严峰之外,所有人都退出去,谁要是敢抬头多看一眼,这双眼睛就别想要了。”
小厮们都被吓了一跳,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逃了出去,谁也没胆子抬头看上一眼,跑得简直比兔子还要快。
闵庭柯在床边坐下,低声道,“是要解开他的上衣吗?”
郎中也意识到情况不对。
谁家好好的爷们会缠束胸?除非是女扮男装,不得已为之。
他知道了这样大的秘密,还不得被人灭口了?
满脑子胡思乱想,闵庭柯的问话便没有听到。
闵庭柯又问了一遍,郎中这才回过神来,小声道,“是……伤者呼吸困难,解开了上衣,有助于呼吸。”
闵庭柯点了点头,亲自伸出手,本想将白蓉萱的束胸解开,可这样一来,不免要搬动她,万一牵动伤口,只怕又要疼上好一阵。想到这里,闵庭柯拿起一旁满是血迹的刀子,顺着束胸轻轻划开。
他异常小心仔细,生怕一个不留神会划破白蓉萱的肌肤。待束胸解开,白蓉萱娇柔的身体便赫然出现在闵庭柯的面前。这一刻,他紧张得简直忘记了呼吸。愣了半晌,他才惊觉过来,第一反应便是避开眼睛。回头一瞧,只见郎中和严峰把头垂得很低,谁也没有抬头看上一眼。而禅房之中床铺简单,没有纱幔等物遮挡,闵庭柯只能用自己的身子挡住白蓉萱。
他呼吸急促,宛若煮开的废水,浑身滚烫无比,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看了。四下环顾,却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扇屏风。闵庭柯如获至宝,起身便去搬动屏风。
严峰道,“六爷,我……”
话未说完,闵庭柯厉声道,“站着别动,没你的事儿。”
严峰这才不敢乱动,更加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他隐隐猜到了真相,却又不敢乱想,如果治少爷真的和自己所想那般……那事情岂不都乱了套?
闵庭柯将屏风展开,虽然是粗劣的竹子所编,但此刻也聊胜于无。闵庭柯对郎中道,“你过来再给她把把脉,注意自己的眼睛,不该看的别乱看。”
此刻郎中想死的心都有了。
明明是来上香的,怎么就让自己碰上了这种事?
要是今日能活着走出去,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六安寺了。
想到这里,他一脸哭相地走上前,恨不得把头塞到裤裆里,伸手摸索了半晌,也没摸到白蓉萱的手腕。还是闵庭柯看不过去,抓着他的手搭到了白蓉萱的手腕上。
郎中六神无主,哪还听得到什么脉搏?
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地砸落在地。
闵庭柯见他身子直发抖,知道是怕极了,便低声道,“你只管治人,只要你不胡说八道,我保证你性命无忧,以后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郎中哪里信这种话,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闵庭柯只好报出自己的身份,“上海闵家你听说过没有?我便是闵家的家主闵庭柯,我的话你信不信?”
听说眼前这位贵人便是闵庭柯,郎中明显愣了一下。
闵庭柯继续道,“你今日对我也算有恩,我这个人知恩图报,绝不会亏待自己人的。回头你带着一家老小,就到上海来投奔我好了,我自会给你安排个去处,绝不会委屈了你。”
郎中一听,先前的担忧惊惧一扫而空,喜得简直找不到北了。还是六安寺的菩萨灵验啊,谁能想到今日来上香,居然遇到了此生最大的贵人?那可是闵家啊……有了闵庭柯做靠山,以后谁还敢欺负打骂他?想到这里,郎中觉得六安寺就是自己的福地,以后不但初一十五要来上香磕头,只要有空就该过来拜一拜。
他一把抹去额头上的冷汗,静下心来认真把脉,过了片刻后便道,“大爷,伤者的脉搏还是有些虚,毕竟流了这么多的血,若是能及时送下山妥善处理,或许还有救,要是再这么耽搁下去……”
他迟疑着不敢往下说。
闵庭柯也想到了这种情况,只是眼下要怎么将白蓉萱送下山呢?
闵庭柯犹豫了半晌,对郎中道,“你留在这里照顾伤者,我会吩咐人守住禅房的门口,不让闲杂人等进入,这边一有情况,你立刻差人去告诉我。”
郎中连连点头答应。
闵庭柯看了床上的白蓉萱一眼,轻轻将她外头的衣服披在了身上,这才起身出了禅房的门。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有精神问起严峰救援的经过。等严峰简短将来龙去脉说完,闵庭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年长进不少,遇事沉着冷静,调动得当。”
严峰道,“都是六爷栽培得好。”
闵庭柯冲他摆了摆手,“你说队伍里有个常年走山的猎户?”
严峰道,“是,这次多亏了他,要不然也未必能及时接到六爷。”
闵庭柯灵机一动,“把他叫过来。”
这群被严峰招揽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