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一时怔忪,完全没料到警察厅长会如此地开门见山。
脑子是个好东西,真希望他也有一个。
亏他在上海滩摸爬滚打了这些年,居然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来,简直让人想笑。
闵庭柯平静地道,“火龙帮?火龙帮出什么事儿了?又为何要我去善后?”
警察厅长一愣,没想到闵庭柯还不承认。
现在长眼睛的人,谁看不出是什么回事?
他虽然心里不痛快,但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仍旧十分客气地道,“火龙帮昨天一夜之间,几乎被人剿灭殆尽,这件事……你会不知道?”
闵庭柯微微一笑,“不瞒王老哥说,我这两天一直待在家里养伤,还真没怎么关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火龙帮作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人帮着收拾,这不是好事一桩吗?老百姓也会拍手称快吧?”
警察厅长道,“那些市井小民能知道些什么?上层人家摔个茶杯都够他们议论半天的了,何况是这种人命相关的大事?今儿一早,警察厅的电话都要被人打爆了,气得我只好拔了电话线,耳根才能清静片刻。”他说到这里,故意抬头看了闵庭柯两眼,“闵老弟,人人都知道闵家和火龙帮从前有嫌隙,这件事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闵庭柯笑道,“这让我怎么说?有关如何?无关又如何?”
若是换了其他人,警察厅长这会儿早没耐心说下去了。这不是摆明瞧不起警察厅,看准他们拿他没办法吗?
不过面对的是闵庭柯,警察厅长也只能压住自己的脾气,继续道,“闵老弟,我今儿登门拜访,诚意十足,你要是心里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早些将这件事压下去,于我,于你,都有好处,又何必拖拉呢?我要是想套你的话,也不会独自一人前来了。”
闵庭柯倒不怕他装着什么坏心眼,见他都这么说了,索性道,“王老哥,其实想解决还不容易吗?现如今上海滩遍地都是帮派,两两相争,时有械斗发生,这种事大家见惯不怪,随便推个瞧不上眼的帮派身上就是了,顺手还能除去一个心头大患,何乐而不为?”
警察厅长想了想,“办法是好办法,就怕没人会信。”
真当世人都是傻子吗?
闵庭柯不屑地道,“他们信与不信,有那么重要吗?只要你信,我信也就行了。”
警察厅长闻声顿时犹豫起来。
这话别有深意,他可不敢轻易答应。
闵庭柯道,“如今上海滩有些帮派也实在做得过分了些,警察厅外出办事,想必也会束手束脚,十分不便利吧?正好敲山震虎,让大家心里都清楚过来,究竟谁才是上海滩的山大王,该听谁的话。若是有人对此不满,趁此几乎一并料理了,王老哥你以后飞黄腾达,路就走得更顺当了。”
警察厅长道,“借闵老弟吉言,我这把年纪,还能往哪飞?只盼着以后的日子能顺顺当当的,我就别无所求了。”
闵庭柯道,“王老哥对自己的将来期待得也太少了点儿。我闵庭柯可不轻易与人攀交情,这声老哥一叫,以后你的事儿我自然要多上些心,总在上海混着有什么意思,该往南京多走一走才好。”
南京……
警察厅长眼睛一亮,脑筋飞快地转了起来。
闵庭柯口中的南京,指的当然不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地名,而是权力的象征。
警察厅长笑道,“如果能去南京,那自然是好,只是那地方多少人伸着脖子等着盼着,你老哥我又没什么背景,怕是不好去。”
闵庭柯道,“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背景,有什么不好去的?”
警察厅长不敢置信地看向闵庭柯,虽然又高兴又激动,可他毕竟不是个傻子,闵庭柯忽然抛出如此诱人的条件,总不会是善心大发吧?
后头一定有用到自己的事情。
就怕自己能力有限,办不到啊……
闵庭柯道,“王老哥,我前两日让人给管市长送了份东西,你知道吗?”
警察厅长点了点头,“的确听说过,但送的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闵庭柯笑了笑,“是几枚弹壳。”
警察厅长道,“弹壳?”想到管泊远吩咐自己去围山搜索,警察厅长终于意识到当然六安寺的截杀并不简单,内中肯定另有玄机。自己该不会卷进一件麻烦事了吧?
他顿时有了退缩之意。
警察厅长道,“哎,这是闵老弟和管市长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就不好多打听了,不知道也好。”
闵庭柯哪会让他轻易逃走,笑着道,“是川军所用的子弹。”
姚培源!
警察厅长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怎么又扯上了姚培源?
难怪管泊远会死咬着不肯放开了。
闵庭柯道,“这件事只是一个契机,王老哥若是抓好了,去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