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听都别有一番深意。
尤其先前还曾传出曾铭伟刻意针对闵家,扣了不少货物,致使闵家在广东的十三行步履维艰,经营得异常困难。
雷爷自然也是听说过的,闻声笑着道,“人和人相处讲究的便是个缘分,这么说来,闵六爷和曾市长也当真是有缘。”
闵庭柯笑着道,“我八字好,和谁都能处得来。”
这当然就是笑谈了。
毕竟上海滩的人谁不知道,闵庭柯可是年年都要去寺里小住避灾的人。
曾铭伟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闵庭柯故意叹了口气,“我毕竟是死里逃生的人,身上还有伤呢,能咬牙过来给你接风,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曾铭伟惊讶道,“你还受了伤?严重吗?”
雷爷等人在一旁听着,自然知道闵庭柯所指的便是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六安寺围杀一事。
闵庭柯道,“好在我福大,总算捡了一条命回来。要不然啊……你这次来上海,就只能到我的墓前喝酒悼念了。”
曾铭伟闻声笑了笑,大声道,“真是不成个样子!这也就是在上海,换了广东,老子亲自带队去抓人,回来全部绑起来点天灯,看看谁还敢这样目无法纪,无法无天!”
管泊远闻声脸色很是难看。
曾铭伟却越发得意,抓着闵庭柯的手问道,“那些人是谁,都查出来了吗?”
闵庭柯何等聪明,意有所指地道,“追查真凶乃是警察厅的事儿,难道还要我这个受害者去查不成?”
曾铭伟‘哼’了一声,不满地道,“都是些饭桶,也不知道顶不顶事。”
谁都知道他这是故意说给管泊远听的。
雷爷等人见状,都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以免受了无妄之灾。赶紧找了借口推开,刹那间便走得干干净净。
管泊远冷着脸问道,“听你这话,好像对上海的治安很不满的样子?”
曾铭伟道,“那怎么会?毕竟是哥哥管辖的地方,哪怕再不好,我也不能说啊!哪有自家兄弟拆自家墙的道理?”
那不还是不好吗?
管泊远瞥了他一眼,“也是,还是把心思留到广东吧,能把自己的烂摊子收拾好就不错了。”
曾铭伟立刻回击道,“是啊,广东的情况的确复杂了些,不过这些年却也从未出现过大白天杀人的事,我听着倒也稀奇。”
管泊远知道他是要借机生事,懒得和他争论高低,起身道,“你们先说话,我去方便一下。”
曾铭伟得意地点了点头,“快去快回,要是遇到危险就喊一声,我立刻过去救你。”
真是个没脑子的!
管泊远不想理他,快步离开了。
曾铭伟冲闵庭柯挤眉弄眼,脸上极是高兴。周围的舞女一拥而上,劝酒的劝酒,奉承的奉承场,场面极为热闹。
舒欣却只觉得吵闹,她趁着无人注意偷偷溜开,从百乐门的后门出去,站在幽静的巷子里出神。
其他舞女见状,也只当看不见。走了舒欣,他们也少了个竞争对象,正好能趁机施展魅力,要是能得到些好处打赏就更好了。
舒欣疲惫地叹了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呆呆地望着晦暗的苍穹。片刻后,有人跟着推门走了出来。
舒欣转头一看,来人居然是管泊远。
管泊远显然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在,愣了愣神后,才借着稀薄的星光认出眼前的人来。
他松了口气,低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舒欣道,“里面太吵了,找个安静的地方醒醒精神。”
管泊远点燃了一支烟,又把烟盒递了过来,“抽吗?”
舒欣摇了摇头,“不了。”
管泊远将烟放回口袋,缓缓道,“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
舒欣看了他一眼,“世事无常,无法预料的事情太多了,又何止这一件两件?”
管泊远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舒欣道,“个把月吧。”
显然是不想多谈。
管泊远‘哦’了一声,沉吟片刻后才道,“你要是需要帮助,可以跟我开口。”
舒欣清冷一笑,“你能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何况……我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管泊远道,“你家里人还好吗?”
舒欣道,“不见得有多好,但也不见得有多坏,就熬着呗。”
管泊远无奈叹气,“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该放下就放下,不要总记挂在心上,负重前行,人会受不了的。”
舒欣平静地道,“是,多谢管市长关心。”
管泊远见她仍是一副疏远清冷的模样,心中顿时火起。自小到大,他还没这样为谁着想过,没想到对方居然还不领情。
管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