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白蓉萱立刻打起精神,洗漱一番后又换了套干净衣衫。等了半盏茶的工夫,闵庭柯果然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
白蓉萱道,“六叔,吃过了饭了没有?”
闵庭柯笑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姑姑住了一段时间,现在说话都跟姑姑一个样了。”
白蓉萱道,“怎么?老夫人刚刚也是这么问的?”
闵庭柯道,“可不是吗?每次见面就问我吃过饭了没,弄得我像个饭桶一样。”
白蓉萱道,“这不是关心你吗?你怎么还不领情?”
闵庭柯轻松坐下,“我是吃过饭才来的,你不用惦记了。”
白蓉萱点了点头,吩咐大秀赶紧上茶。
闵庭柯摆了摆手,“别忙了,我坐坐就走。听说你今天派吴介去了趟闵家?可是有什么事要找我?”
他该不会是为了这个才专程赶过来的吧?
白蓉萱震惊不已,“也没什么事,就是听外头在传白修睿被打的事情,我就让吴介过去打听打听。”
闵庭柯闻声一乐,“哈哈,你知道了?”
白蓉萱道,“事情闹得这么大,我就算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可能听不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事发之时,你可在现场?”
闵庭柯道,“当然在。”
她就知道。
白蓉萱赶紧追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起得争执?”
闵庭柯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两方人都喝了不少酒,又都不是能退让的性格。几句话对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越吵越凶,谁都没将对方放在眼里,自然就动起手来了。白修睿养尊处优惯了,怎么会是曾铭伟的对手?那家伙下手又特别狠,白修睿这次可真是被教训得不轻。”
白蓉萱叹了口气,“你既然在场,怎么也不帮着劝一劝?”
“劝?”闵庭柯翻了个白眼,“我不帮着拱火就算帮忙了,你还指望我出面去规劝?我是闲着没事做了吗?那白修睿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在上海滩横着走吗?吃了这次的亏,他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也算长了个教训吧,未必是什么坏事。”
他看了白蓉萱两眼,“怎么?心疼白修睿了?”
怎么会?
白蓉萱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她正色道,“他就算死了也与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担心事情闹大,会对白家造成影响。”
闵庭柯道,“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白蓉萱道,“打得很严重吗?”
闵庭柯道,“严重倒是谈不上,曾铭伟虽然是个莽夫,但也不是没长脑子。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他下手还是有轻重的,真要把白修睿打个好歹,他想平安走出上海也是件麻烦事儿。”
白蓉萱听着点了点头。
闵庭柯继续道,“对那些小厮打手下手的时候,曾铭伟自然是不会留情,不过打白修睿的时候,就只卸了他两个膀子,别的倒没怎么样。”
白蓉萱一惊,“他打断了白修睿的手臂?”
难怪蔡氏扬言要断了曾铭伟的两条胳膊,原来是一报还一报,在这儿等着呢。
闵庭柯道,“没打断,是把他的胳膊卸脱臼了。”
白蓉萱‘哦’了一声,“现如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曾铭伟打算如何收场?”
闵庭柯笑道,“他一个打人的,又没吃亏,有什么可收场的?这都是二房该考虑的事情,他才不会废这个脑筋呢。晚上我们俩一起吃的饭,我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会儿最头疼的应该是二房和管泊远,一个丢了面子,一个要收拾残局,只怕将曾铭伟骂了几千遍。”
白蓉萱道,“蔡氏就这么一个儿子,对白修睿向来溺爱,如今儿子吃了这么大的亏,她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又如何?”闵庭柯丝毫没将蔡氏放在心上,“没有二房撑腰,她一个妇人能翻腾出多大的浪花来?归根结底,这件事还要看白元德的意思。他是想为儿子出这个头,还是忍气吞声,视而不见。只要没他点头,蔡氏什么也干不了。”
白蓉萱道,“那如果白元德不准备忍让呢?”
闵庭柯道,“那就让他出招好了。管泊远虽然不待见曾铭伟,但毕竟是血缘至亲,何况还有曾绍权在后面保着,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动曾铭伟的,不然如何向曾绍权交代?曾铭伟虽然不成器,但也是曾家唯一的男丁了,曾绍权还指望他为曾家传宗接代呢。管泊远手下有兵,只要他不想,白家就动不了。若是白元德非要以卵击石,最后也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两败俱伤?
白蓉萱忽然心中一动,不敢置信地望向了闵庭柯。
翁蚌相争,渔翁得利。
难道闵庭柯就是这个‘渔翁’?
整件事都是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