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闵庭柯的声音!
白蓉萱吓得不敢做声。
厅堂内的闵庭柯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白蓉萱连忙道,“没事儿,没事儿!”
六叔怎么会来呢?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白蓉萱手脚利落地穿好了衣服,又飞快地洗漱了一番,待一切收拾妥当后,她又不放心地照了照镜子,再三确认没问题之后,这才缓步出了内室。
闵庭柯正坐在厅堂的椅子上闲散地翻着书。
和煦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为那张白净的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白蓉萱看得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闵庭柯抬起头,晃着手里的书道,“你都看这种书了?可见是真的闲了。”
那是白蓉萱从父亲的库房中找出来的,闲着没事儿做的时候就翻上两页,因为书上的用词晦涩难懂,所以一直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白蓉萱笑着走上前道,“六叔是什么时候来的?”
闵庭柯道,“也是刚到。”
白蓉萱道,“怎么不让人叫醒我?”
闵庭柯笑着道,“听说你昨夜睡得很晚,便没有打扰。怎么?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还是白日里被二房的人欺负了,有些气不过?”
白蓉萱忙摆了摆手,“都不是。”
“哦?”闵庭柯很是疑惑,“那是为什么?”
白蓉萱也说不上来。
她总不能告诉闵庭柯,最近自己总是很奇怪,时不时地就会想到他吧?
白蓉萱犹豫了半晌,这才道,“天气太热了,便睡得不好。”
原来是为这个!
闵庭柯道,“你身上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要不还是回水榭去住,那里多少凉快些。”
白蓉萱道,“不用,尧哥还在这里呢,我怎么好一个人去栖子堂,把他给撇下呢?”
闵庭柯问道,“尧哥还要住多久?总不能一直赖在这边吧?”
白蓉萱笑笑,“就算我想,宏二叔还不答应呢,估计再住几天就要接回去了。其实有尧哥和我做伴,我倒觉得挺好,起码有个说话的人。”
闵庭柯不解地道,“怎么?你很孤单吗?”
白蓉萱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有个活泼的同龄人陪在身边,说说笑笑,一天的日子过得也很快。而且尧哥就很机敏,昨儿就是他发现二房的人与我为难,赶紧跑去向闵老夫人求援。要不是老夫人来得及时,我这会儿怕是在二房的柴房关着吃苦头呢。”
“他们敢!”闵庭柯不怒自威,“二房要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他们都不好过!”
白蓉萱一愣,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大。
闵庭柯道,“我这些年一直没有收拾白家,其实很大原因是为了姑姑。她既然嫁进了白家,那就是白家的人了,以后的牌位也会立在白家的祠堂中,大家真撕破了脸,实在没意思得很。偏偏这二房又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你越是避着,他们越是张狂,再这样下去,我这点儿耐心也快用完了。”
白蓉萱道,“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是白家的人,六叔要是把白家斗垮了,我也要跟着受罪,姑且高抬贵手吧。”
闵庭柯被她的话给成功逗笑,忍不住道,“我这不是在替你出气吗?”
白蓉萱道,“六叔的好意我心领了。就算你不出手,二房最近的日子也够闹心的了。”
闵庭柯道,“你是说白修睿?”
白蓉萱点了点头,“他怎么样了?”
闵庭柯道,“没什么事儿,曾铭伟下手还是有轻重的。上海不比广东,他在这里毫无根基,真惹了事儿,管泊远未必愿意替他收拾烂摊子,他还是要给自己留条退路的。白修睿之所以迟迟不肯露面,还不是觉得丢人吗?从前只有他收拾别人的份儿,如今被人打了一顿,又传得人尽皆知,换做是你,也没脸再出门了。”
白蓉萱道,“那倒是……”
闵庭柯道,“曾铭伟快要走了。等他走后,上海滩还会发生别的事,慢慢地也就没人再提白修睿这点儿丢人的丑事,到时候他自然又能活蹦乱跳地出门了。”
白蓉萱道,“曾铭伟要走?”
闵庭柯道,“这里又不是他的地盘,不过是借着给管泊远庆贺生日跑来搅和一番,如今既已达成目的,自然该功成身退了。广东那边不可一日无主,他这个做父母官的,总不能一直在外游荡吧。”
白蓉萱笑道,“那他定了启程的日子没有?”
闵庭柯道,“不知道,我看他好像有些不舍。”
白蓉萱诧异地道,“不舍什么?难道他觉得上海更好,已经乐不思蜀了?”
闵庭柯摇了摇头,“那自然不是,他是喜欢上了百乐门的一个姑娘,想带着人家回广东,结果对方不答应,他想走又不舍得,便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