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她是常安的娘。
常安红着脸道,“妈!治少爷还在场呢……”
常婆子倒是异常的爽快,“治少爷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再说了,我难道连儿子也教训不得了?那我生你有什么用?”
白蓉萱低声笑了起来。
常安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您生我就是为了教训用的?”
常婆子白了儿子一眼,对白蓉萱道,“治少爷,我这人没事儿就喜欢说几句笑话,家里人见我年纪大都忍着我,您可千万别与我一般见识。”
白蓉萱很喜欢她的性格。
她轻声笑着道,“怎么会呢?家里就该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对,要不多冷清呀?”
常婆子闻声十分高兴,得意地对常安道,“你看,还是治少爷有眼光。”
常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常婆子又向白蓉萱行了礼,这才领着人告辞。
等人走远,常安才低声道,“治少爷,您可别见笑,我母亲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每日笑盈盈的,估计夫人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将她留在身边的。”
白蓉萱道,“你的性格和你母亲倒是一点儿都不一样。”
常安尴尬地道,“我要服侍六爷,总不能整日嘻嘻哈哈的。”
两个人在院子走了一小圈,常安便将白蓉萱请到了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内,“您在这里歇歇脚,我让下人送些茶点过来。”
白蓉萱这间房子极是干净,屋内也没什么多余的摆设,青色的地砖上铺了两个蒲团,角落里摆着一个净白如玉的瓷瓶,内里插着几朵干枯的芦苇,墙壁上挂着一幅夏雨图,没有什么景致,只有几笔带过的柳枝,却意境悠远,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思宁静。屋内廊下有两个燕窝,此刻的小燕正饿得吱吱乱叫,辛勤的大鸟则一趟一趟地捕捉活食喂养后代。或许是知道主人不会伤害自己,大鸟并不怕人,有时候甚至会停在窗棱上短暂歇息,打量着屋内的人。
白蓉萱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她向常安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常安道,“六爷常在这里打坐。”
白蓉萱惊讶地道,“六叔还打坐?”
他不会真的当和尚去吧?
常安点点头,理所当然地道,“是啊,六爷常年与高僧打交道,闲来无事或是心思浮躁时,便会一个人待在这里坐上一阵。”
白蓉萱‘哦’了一声,缓缓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小丫鬟送来茶点,白蓉萱一边喝茶一边笑道,“他还真会享受。”
不过他的年纪还这么小,就有如此多的烦心事了吗?
白蓉萱心疼地问道,“六叔经常来这里吗?”
常安道,“从前偶尔会来,最近倒是没怎么过来。”
那就是烦心事变少了。
白蓉萱为这样的改变而感到高兴,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喝了一杯茶,有小厮寻了过来,在门外道,“常管事,六爷那边已经交代完了。”
常安道,“好。”
白蓉萱也站起了身,两人快步赶回到明堂,闵庭柯果然已经背着手等待了。
眼见着白蓉萱脸色平和,嘴角还带着笑意,和先前赶来时的模样大相径庭,闵庭柯不禁诧异地问道,“去了哪里?”
白蓉萱道,“随便走了走,不但碰到了常管事的母亲,还去你平日打坐的地方歇了歇。”
闵庭柯微微一笑,“感觉如何?”
白蓉萱道,“那个屋子选得极好,坐在那里,好像不论心里有多少烦恼都能轻而易举地化解似的。”
闵庭柯道,“那你以后可以经常来玩。”
白蓉萱闻声撇了撇嘴,“怎么?六叔希望我有很多烦恼吗?”
闵庭柯被问得语凝。
白蓉萱却笑呵呵地道,“逗你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格外的美好甜蜜。
闵庭柯道,“走吧,赶紧回白家去。”
“嗯。”白蓉萱答应一声,两个人出了门,坐着车子去了白家。
路上白蓉萱不安地问道,“闵夫人就要做寿了,你这样不着家,能行吗?”
闵庭柯道,“不是整寿,也不准备大肆操办,就是自家人吃顿饭,家里的管事能应付得来,就算有什么不敢做主的地方,还可以去请示我母亲。毕竟是她做寿,总要可着她高兴才是。”
白蓉萱放心地松了口气。
车子很快便停了白家的大门前。
闵庭柯和白蓉萱走下车,正好碰到要出门的白玲珑。她穿着一件玫红色的旗袍,打扮得花枝招展,见到两人,笑着打了声招呼,便迫不及待地坐着这里离开了。
白蓉萱心里好奇,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看了几眼。
白玲珑就像夏日里的天气,说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