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道,“当年白元则也去了重庆,我看有些事还得问问他才行,他那个人心思细腻,说不定看出了什么反常,对咱们或许有帮助。”
白蓉萱迷茫地道,“若真如此,当年他为何不说?”
闵庭柯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白老太爷当家,他若是不想声张,白元则自然不敢妄动。总之先听听白元则怎么说,然后我再帮你出主意。”
一副要将事情管到底的模样。
白蓉萱感激地道,“多谢六叔,要不是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闵庭柯笑着道,“是吗?那你准备如何谢我?”
白蓉萱道,“六叔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该送你什么,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好了。”
闵庭柯道,“不论我说什么,你都能满足吗?”
那怎么可能!
白蓉萱小心地道,“我……我能力有限,就怕达不到六叔的要求。”
闵庭柯微微一笑,“你放心,我既然张嘴,就一定是你能做到的事情。”他又特意补充了一句,“而且是只有你能做到的。”
只有她能做到的?
那是什么事儿?
白蓉萱眨了眨眼,猜不出闵庭柯话里的深意。
闵庭柯不再继续向下说,而是笑着道,“算了,说正事吧。”他收起脸色,严肃地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调查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将事情张扬出去,免得让外人知道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连我姑姑那边,也暂时隐瞒着好了。”
白蓉萱点头答应,“我都听六叔的。”
闵庭柯轻轻叹了口气,望着她道,“一旦事情查实,你准备怎么做?”
什么意思?
白蓉萱不懂地问道,“六叔指的是什么?”
闵庭柯道,“如果高安真的与你父亲的死有关,你打算怎么办?”
白蓉萱被问得一愣。
她还真就没有想过……
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脸色凝重地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顺着线索继续查呀!高安一个小厮能成什么大器,背后必定有主使之人暗中帮忙。不然他如何能在战场上脱身,又如何在平江县安身立命?”
闵庭柯听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白蓉萱不安地道,“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闵庭柯轻轻摇头,“没有,你说得很快。不过你想过没有,事情只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白蓉萱茫然地道,“怎么?”
闵庭柯正色道,“先是你父亲,随后是你哥哥,这两人的死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如果有……那这幕后之人,对三房的忌惮由来已久,不但你的处境十分危险,此人能潜伏这么多年,一定是个厉害角色,而我居然一点儿察觉都没有,可见其做事之高明和谨慎。我有两个担心,一是怕你真的被你追查到了,但结果却是你完全承受不来的,二是怕你什么都查不到,最后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无论是哪个结果,都很糟糕。
白蓉萱犹豫了片刻,郑重地道,“尽人事,听天命,既然老天让王德全重新遇到了高安,我们就从他这条线往下查好了。至于能查到什么地步,就不是我们能决定得了的了。”
闵庭柯道,“你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之后闵庭柯便吩咐吴介去一趟外长房,看看白元则动身去天津了没有,如果人已经走了,又什么时候返程。
吴介回来道,“则大老爷前天一早就带着朗少爷出门了,家里留了宏二爷盯着,则大太太听说是治少爷派我去的,特意问了是什么事儿。”
闵庭柯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吴介道,“我只说治少爷派我来问问,没别的意思,等则大老爷回来,他要登门来拜访。”
闵庭柯满意地道,“行了,你下去吧。”
吴介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闵庭柯看着白蓉萱道,“看来只能等他回来再去当面问了。”
白蓉萱道,“当时去重庆的除了外长房之外,二房不是也去了吗?”
闵庭柯道,“你觉得白元德会对你说什么?”
是啊……隐瞒还来不及呢……
白蓉萱失魂落魄地道,“只盼望则大伯父能早些回来。”
闵庭柯道,“有些事急不来,你自己也得稳下来才行。”
等到第二天下午,去往田庄的老人都被闵家派去的车子接了回来。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坐小汽车,兴奋得不了,“这铁壳子就是比马车跑得快,走得也稳当,不像那马车,脑浆子都要晃出来了。”
众人久未回到三房,如今见立雪堂处处井井有条,都倍感欣慰。
“治少爷回来,就是不一样啊……”
“三爷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
众人被请到了燕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