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厅堂里,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说着老一辈人的私密。
白修尧道,“不过德二伯父倒是个厉害的,他这姨太太一房一房的娶,儿子虽然只生了一个,但女儿却着实不少,单是有名有姓的就有十六七位,可比顾家还要厉害了。”
他口气揶揄,也不知是真这么想,还是在讥讽。
白蓉萱撇了撇嘴,“生而不养,都丢给了蔡氏磋磨,算什么能耐?”
白修尧道,“话可不是这样说。虽说是庶女,身份不比大小姐贵重,但好歹是白家的女儿,将来到了议亲的年纪,拉拢人心也好,结交关系也好,总归是对二房有好处的,要不然你以为蔡氏会高兴为别人养孩子呀!她一门心思都在为白修睿打算呢。”
白蓉萱恍然大悟。
从前她还真没往这上面想过。
她轻声问道,“这也是你偷听来的?”
白修尧大大方方地摇了摇头,“这还用偷听吗?我又不是没长脑袋,一想就知道,不过元征也提点了我不少。”
看来元征也是个聪明孩子。
而元家,肯定也有自己的心思。
提到白霜,白蓉萱不可避免地要想到外二房。她回到上海后,和外二房的接触不多,也只在戏院偶然见到了白修磊,他说话严丝合缝,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而且外二房和二房又是一条心,白蓉萱对他们的了解自然不多。
此刻她便问道,“你知道外二房的事情吗?”
白修尧挠了挠头,“那得看你想知道什么?”
白蓉萱道,“比如说,外二房的白元恒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修尧仔细想了想,“这你可真把我给问住了,我对恒伯父知道的不多,听大伯父说,他心思机敏,是个老谋深算之人,要是和他做生意,一定要打起一百分的精神,否则非被他给算计了不可。当初白老太爷活着的时候,外三房必须齐心协力才能抵抗一番,因此外长房和外二房的关系很不错,后来白老太爷去世,二房当家,外二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和二房穿了一条裤子,恒伯父更是自降身价,甘心在德二伯父身边跑腿服侍,虽然不是很得信任,但日子却比其他两房好过多了。我爹说他这是背信弃义,大伯父却称赞他懂得见风转舵,懂得顺势而为,也是很难的了。但自那之后,外长房和外二房就不怎么联系了,逢年过节也不送节礼,有这个亲戚等于没这个亲戚,压根不往来,哪怕是路上碰了面也不说话,只当不认识,我对他自然就不了解了。”
白蓉萱失望地点了点头。
不过想想也对,白修尧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会了解得如此清楚?
白蓉萱失笑。
自己也是,怎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白蓉萱便想换个话题。
没想到白修尧却道,“我不了解恒伯父,却听说过明伯父的一些事情。”
明伯父?
白元明吗?
白元恒的弟弟。
如果不是白修尧提起,白蓉萱简直要把这个人给忘了。
白元明这个人,好像都赶不上已经死去了的白元宥经常被人提起。
一般这样的人,要么就是毫无建树作为,要么就是不喜欢在人前展露自己,只是不知道白元明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白蓉萱好奇地道,“你怎么会知道他的事情?”
白修尧得意地道,“因为明伯父和元征的父亲关系很好。”
元征的父亲?
元健!
怎么又扯上了元家。
这关系可真复杂啊!
白蓉萱的脑袋都要大了。
白修尧笑着道,“据说明伯父和元征的父亲小时候是在一个私塾读的书,关系一直不错。明伯父那个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实际上很会经营人际关系,只不过外二房就那么点儿买卖,实在用不上他,恒伯父便一心栽培他,想要他好好读书,将来有些成就,可惜明伯父时运不济,赶不上好时候,到最后反而成了无所事事之人。”
白蓉萱道,“那他成家了吗?”
“当然。”白修尧说着便叹了口气,“世上有几个像我小叔那么不靠谱的人?明伯父老早就成家了,不过他没有子嗣。”
“啊?”白蓉萱很是震惊,“为什么?”
白修尧道,“元征说,可能是明伯父自己有些毛病,不过他那个媳妇,也的确长得丑了些,两个人甚至不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白蓉萱道,“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要娶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白修尧道,“等我回头见了元征帮你仔细打听打听。”
白蓉萱连忙拒绝,“算了,咱们两个说说就完,不要传嚷出去,背后议论他人,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白修尧却满不在乎地道,“没事儿,元征又不是别人,他绝对会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