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在谈别人家的私密,白蓉萱多少有些难为情。
闵庭柯喝了口茶,淡淡地道,“白元明的妻子比他大九岁,两个人平日里怕是连句话都不会说,感情冷淡至极,哪来的孩子。”
“什么?”白蓉萱不敢置信地道,“九岁?怎么会大这么多?”
闵庭柯瞥了同样满脸震惊的白修尧一眼,“尧哥,你也不知道吗?”
白修尧摇了摇头,“我……我们家很少说外二房的事!”
从前两家的关系还好,应该是从外二房临时变节之后就变得生疏起来了吧?
闵庭柯道,“原来如此。”
并没有深问。
白修尧却十分的好奇,“六叔,明二伯父真的比明伯父大这么多吗?那当初这门婚事是怎么成的呢?”
闵庭柯轻轻地‘哼’了一声,十分不屑地道,“你应该知道,外二房已去的老太爷是个极不靠谱的人吧?”
白修尧想到从前听长辈提到二房,都是一脸的为难,好像外二房老太爷行事很不妥当,总做些离经叛道的事,让人没法拿正眼看。
他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白家的家规极严,不允许议论他人的私事,要不然则大太太说话时,也不会将晚辈都支开了。
闵庭柯道,“他年轻时外出行商被人给骗了,在临安一户人家借了些盘缠,回到上海之后,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一直没有还钱。虽然钱不多,但临安那户人家却咽不下这口气,便打发了仆从来上海打听,这一打听不要紧,没想到外二房老太爷留下的地址和名字都是真的。那户人家闹僵起来,外二房老太爷面上无光,便补偿了钱款,那户人家却不肯轻易松口,将外二房说得十分不堪。也不知道外二房的老太爷脑袋是怎么想的,他思来想去没有对策,结果竟然想要通过联姻来解决麻烦。”
“啊?”白修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家内外房虽然泾渭分明,可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吧?还能被临安的普通人家给挟持住?”
闵庭柯微微一笑,举止优雅地用杯盖扫着茶杯中的茶叶。
白蓉萱在一旁的道,“会不会是还有别的事?只是不好被人拿到明面上来说。”
倒是有这个可能。
白修尧听了连连点头。
闵庭柯满意地笑了笑,“大家和治哥的想法差不多,只不过这件事以联姻收尾,那户人家不再闹腾,自然也就没有更多消息传出来了。”
白修尧道,“难道明儿伯父娶的人便是那户人家的女儿?我从前只听说明儿伯母的娘家身份不显,加上她又不常在外走动,所以大家对他都不太了解,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一桩糊涂官司。”
闵庭柯道,“我也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白修尧狗腿地道,“六叔是什么人?从您口中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极可信的。”
他眼睛亮晶晶的,因为知道了外二房的辛秘而兴奋异常。
白蓉萱连忙提醒他,“今天的话出了这个门不许你对任何人提起,就连元征也不行,如果被我发现,我会立刻告诉则大伯父,让他好好管教约束你的。”
白修尧生气地道,“知道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又不是什么出彩的事情,我还要大张旗鼓地四处嚷嚷不成?”
白蓉萱还真就不怎么放心。
闵庭柯不解地道,“你们两个怎么说起外二房的事情来了?”
白蓉萱轻声细语地道,“闲着无聊,说着说着就说到人家的家事上去了,我们两个以后不说了。”
闵庭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白修尧问道,“六叔,华洋商会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闵庭柯道,“怎么关心起华洋商会来?”
白修尧笑嘻嘻地道,“我这不是好奇吗?苏成先这会儿应该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呢吧?”
闵庭柯道,“他可比你想得冷静多了。如今外头的消息渐渐平静了一些,他正考虑如何东山再起,恢复声誉呢。”
白修尧道,“难道就这样放过了他不成?”
闵庭柯看了他一眼,“事不关己,你操这个心干什么?”
白修尧差点儿脱口而出——你敢说这件事和你无关?
不过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给吞了回去。
白修尧想了想,“我也是上海滩的一分子,自然关心周围发生的大事了。”
白蓉萱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那样子,就像个顽皮的小孩子似的。
落在闵庭柯的眼中,让他忍不住看了又看,不可避免地分了神。
白修尧见两人当着自己的面眉来眼去的,微微张了张嘴,显得既惊讶又迷茫。
还是白蓉萱最先回过神来,她尴尬地低下头,避开了闵庭柯灼热的视线。
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