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闵庭柯猛地想到了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一件事,他低声问道,“姚家大少爷出事时,是和谁一起吃的饭?”
“哎哟!”常安一拍脑门,“只顾着姚家大少爷的死讯,忘了打听这些。”
闵庭柯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淡定地道,“这就安排人问清楚了。”
常安快步而去。
隔了片刻,白蓉萱才珊珊赶回来。
闵庭柯看着她一笑,“你躲什么?”
白蓉萱笑眯眯地道,“我这不是怕耽误六叔说正事吗?”
闵庭柯道,“事不关己,我才懒得多操这份心呢,要说现在最头疼的人,只怕是管泊远吧?”
白蓉萱一怔,但一想也对。
他毕竟是上海市长,如今青天白日出现了当街杀人的惨事,死的又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事情自然掩盖不住。
管泊远此刻正脸色铁青地坐在办公室里,听着下属的逐一汇报,他越听越怒,咬着牙道,“所以呢?到现在还是什么线索也没有?”
下属们各个像淋了雨的鹌鹑似的,连个抬头的人都没有。
管泊远冷笑着道,“你们平日里不是常常自夸能力卓绝吗?如今遇到了事儿,怎么连个声也不敢出了?”
教育部的人淡定地道,“这件事我们是插不上手的,只能请警察厅多费些心了。”
警察厅长的脸都黑了。
管泊远盯着他道,“你有什么话说?”
他还能说什么?
说来说去,还是他这个厅长做得不尽职。
大不了不干了!
反正凭借着自己这些年积攒的财富,总归是不会饿肚子的,何必受这个夹板气呢?
心里这样想,警察厅长面上却半分也不敢表露,郑重地道,“市长放心,我这就安排人手追查真凶,务必要给您一个交代!”
管泊远简直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真是个猪脑子。
他无语地道,“我要你的交代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要给上海滩的老百姓一个交代!”
警察厅长连连赔罪,“是,我这就出去安排!”
管泊远懒得多看他一眼。
警察厅长如获大赦地跑出了门,其余人也不紧不慢地跟了出去。
眼看着这群人没心没肺的模样,管泊远便气不打一处来。
政府养了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偏偏这些人忝居高位,每个人都有不可动的人际关系,就算管泊远看不顺眼,也不能撼动人家的地位。
想到这里,管泊远便心烦气躁。
他点了一支烟,强迫自己必须赶紧冷静下来。
机要秘书敲门走了进来,将刚刚沏好的普洱放到了桌边,“市长,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能坐到机要秘书这个位置上,自然是管泊远的心腹。
管泊远头疼地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机要秘书也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道,“会不会是闵庭柯做的?”
管泊远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便让机要秘书确认两个人绝对是想到一起去了。
机要秘书缓缓地道,“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人。不过若真是他,那这个人也实在太危险了。仅仅是为了报复姚家的一己私欲,就能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违法乱纪行为,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市长,放任这样的人在外头胡作非为实乃不智之举,您得早做安排才行!”
管泊远道,“闵家根基极深,那闵庭柯又心机颇深,要是能铲除,我早就拿他们开刀了。”
机要秘书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他和姚家的事乃是私怨,但将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却是不可原谅。就算不能拔除,也得敲打敲打才行,要不然他更加肆无忌惮,以后政府在民众心中还能有威严和公信力吗?”
管泊远抽了支烟,原本焦躁的情绪一点点平复下来。他低声道,“这件事太激进了,我倒觉得不像闵庭柯的手法。”
机要秘书提醒道,“您可别忘了火龙帮的事……”
一夜之间,火龙帮的帮众在上海滩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管泊远道,“火龙帮乃是闲散的帮派,行事又不择手段,不得人心,就算铲除,也是为民除害,与姚家的情况并不一样。那姚家不管怎么说也是四大家族中的一个,闵庭柯轻易不会对他们下手,就算要动,也一定会在万无一失之际,绝不会给姚家任何反击的机会。可你看看现在,姚家大公子虽然死了,却留下了一大滩子事,姚家不可能轻易揭过,这对闵家有什么好处?”
机要秘书却道,“如果单纯只是报复呢?”
的确有这个可能,只是不太大。
管泊远道,“你别忘了,闵庭柯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唯利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