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如此一来,也阻止了白蓉萱和管泊舟的见面。
要知道管泊舟这次去南京,可是去接受任命的,到时候天南海北,再想见面可就难了。
六爷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
闵庭柯脚步轻快地向门内走去。
常安紧随其后。
闵庭柯边走边问,“你不提我倒忘了,管泊远还和那个叫舒欣的人搅和在一起吗?”
常安道,“是,而且听说……他好像碰了大烟。”
“不可能!”闵庭柯想也不想地道,“他不是一直都是主张禁烟的吗?怎么会知法犯法,打自己的脸呢?”
常安轻声道,“温柔乡里,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闵庭柯的脸色十分严肃,“消息可靠吗?管泊远毕竟是一市之长,他要是抽起了大烟,整个上海的风气都会跟着变的。”
常安道,“消息绝对可靠,只是才刚开始抽,烟瘾不太大。”
闵庭柯停住步子,想了片刻,“你去好好地给我查一查,这个舒欣到底是什么来路?”
常安道,“六爷觉得她有什么不妥吗?”
闵庭柯道,“这个女人不大简单,若是无心的还好,可若是有心的……那管泊远这次只怕要跌个大跟头了。若是将来上海换了市长,咱们虽然不怕,但总要提前做些安排,要是上去的是自己阵营里的人就更好了,怎么也比管泊远这么个难啃的硬石头好。”
当初管泊远上任之初,闵家不是没有想过要拉拢,可惜管泊远意志坚定,对这些门阀世家更是没什么好感,不只是闵家踢到了硬石板,其他几家也都没吃到什么好脸色。
常安没想到这么长远的事情,闻声立刻谨慎起来,“六爷,有您说得这么严重吗?那舒欣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百乐门的一个舞女,能成什么大事?”
闵庭柯冷笑着道,“快别这么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些大人物就是毁在了这些不起眼的手里。”
此刻的舒欣,正蜷伏在管泊远的身上。赤裸的胸膛上还带着先前欢合时的温度,她缓缓伸出手,似有似无的触摸着那光滑强健的身躯。
管泊远的大手揽在舒欣的腰间,一脸的惬意享受。
舒欣的声音透着几分慵懒,“你弟弟今日远行,你也不去送送吗?”
管泊远有些漫不经心地道,“该交代的话白天就都交代完了,他又不是小孩子,没什么不放心的。以后要面对诸多繁杂事务,这都要靠他自己,我总不能跟他一辈子吧?”
舒欣道,“你再这样,旁人岂不要骂我祸国殃民?”
管泊远闻声笑了笑,“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政务上我是丝毫没有懈怠,城里头不也一切太平吗?”
可他整日不去政府办公,消息已经传到了舅舅那里。今日上午舅舅还特意打了电话来质问他在忙些什么,管泊远当然不敢实话实说,只说自己最近有些不大舒服,休养了一阵子。
曾绍权自然不信,临要挂掉电话之前,语重心长地道,“泊远,你舅舅走到今天这一步,退是退不了了。退一步,万丈深渊,身后不知有多少人等着要我的命呢。我身边又没有什么臂助,能有今日成就,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运气占了绝大一部分。可即便如此,这把椅子仍旧坐的并不安稳,你和铭伟一定要争气,千万不能出任何的乱子,否则坏了我一盘棋的布局,知道吗?”
管泊远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最近的确过分了些,可一想到舒欣柔软的身子,他便不可自控,总是魂不守舍,即便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心也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如今有了管泊远做靠山,舒欣也不用去百乐门了,雷二爷得知内情后,乐得放人。虽然雷二爷没有明说,但百乐门的一众舞女如露露等人还是知道了内幕,有的羡慕有的嫉妒,都说舒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露露却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怪异。
舒欣怎么会和管泊远走到一起去呢?她不是和曾铭伟看对眼了吗?而且舒家之前发生的事,露露多少是听说过一些的。虽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但毕竟夹着一条人命,舒欣怎么可能会心无芥蒂地与管泊远滚到一张床上去?
露露直觉事情不太简单,可又抓不住内里的玄机,甚至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着实苦恼了好一阵子。
舒欣缓缓从床上爬起,顺势抓过一旁散落的衣物披在身上。昏暗的光影下,那光洁的后背更是白得发亮。管泊远一个翻身,将她抱在了怀里,“干什么去?”
舒欣道,“我去洗一洗,顺便抽支烟。”
管泊远道,“抽烟算什么大事?就在这里抽。”
舒欣微微一笑,为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
管泊远枕着胳膊望着她。
舒欣瞄了他一眼,将烟递了过去,“抽不抽?”
管泊远嫌弃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