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孔?
白蓉萱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姓孔的人。她诧异地问道,“确定是要见我吗?可知他是什么人?”
闵庭柯却立刻就明白了,一定是那个重庆来的孔家人。约莫着是听说白蓉萱来到了寺内,又和白家有些关系,所以想见上一面,打听些有用的线索。
不等和尚开口,闵庭柯便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是谁坐下的弟子?收了人家多少钱,居然连这种传话跑腿的活也干了?要是传扬出去,东林寺还要不要名声?”
那和尚脸色大变,惊恐地看着闵庭柯,“贫僧……我……只是看那孔公子可怜,为人又谦逊老实,这才答应帮他来问问看……”
闵庭柯懒得理他,对门外的洪兴吩咐道,“你去请耀法禅师来。”
耀法禅师是东林寺主管戒刑的有道高僧,为人端方不苟言笑,寺中弟子若是犯了错落到他的手中,绝不会徇私轻饶,虽然在外风评很好,但内里的弟子一谈到他,就没有一个不害怕的。
和尚大惊,忙道,“闵六爷恕罪!是贫僧莽撞了。”
闵庭柯不想与他一般见识,懒懒地挥了挥手,“你去吧。”
那和尚头也不回地跑了。
白蓉萱听着闵庭柯的语气,似乎是知道这位姓孔的人,便小声问道,“是什么人啊?他怎么会知道我?”
闵庭柯一边收着棋子一边道,“你知道白修睿的妻子是哪里人吗?”
白蓉萱想了想,“好像是重庆人。”
闵庭柯将手中的棋子丢入棋盒之中,“这位孔公子也是重庆人。”
白蓉萱不解地道,“然后呢?他见我做什么?”
闵庭柯见她一脸天真,不想让她知道这里面乱七八糟烦心的事儿,便笑着道,“你们既无交情,他冒昧来见,自然是有事相求。且不说你能不能帮得到他,毕竟是与二房有关,你还想搅和到这里面吗?”
白蓉萱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既然是二房的事儿,那就当不知道好了。”
闵庭柯指了指棋盘,“你还要不要陪我下一盘了?”
白蓉萱道,“下棋可以,但你要让着我些。”
闵庭柯笑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没志气了?从前不还嚷嚷着要赢我吗?”
白蓉萱轻轻叹了口气,“赢自然是想赢的,但也要量力而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傻吗?”
闵庭柯道,“你好好地学,早晚能超过我的。”
白蓉萱苦恼地道,“六叔不用哄我,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就是再学几十年,也未必能赢得了你。”
闵庭柯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是什么常胜将军不成?是人就会犯错,出了错自然就会输,谁就能一直稳赢不输呢?”
白蓉萱微笑着道,“六叔运筹帷幄,胸中似有天地。想让你输上一句,实在太难了。不过我有一件事很好奇,六叔能不能替我解惑?”
闵庭柯道,“你且问问看,答得上来还好,若是太为难的话,我就说不上了。”
白蓉萱道,“六叔这样,会不会累?”
累吗?
闵庭柯完全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
自从懂事起,他就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的职责和重担。这些年一路走来,似乎只记得关注目标和方向,至于累与不累,似乎从来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此刻听白蓉萱问起,他竟然一阵恍惚。
过了好一阵,他才幽幽答道,“累自然是累的,只是站在这个位置上,脑袋里装的都是家族和生意,至于自身……反倒是最最无关紧要的了。”
白蓉萱有些心疼地道,“难怪你隔段时间就要来寺中小住些日子,这里能让人心安神静,正好可以趁机休息休息,不然再厉害的人,这样无穷无尽地在漩涡中翻滚,也会受不了的。”
闵庭柯道,“我来寺中清修,一方面是为了休息,另一方面则是为自己。你别忘了,有那可恶的算命先生曾扬言我活不过成年呢。眼瞅着日子一天天临近,我能不求菩萨保佑我长命百岁吗?”
白蓉萱道,“那我明天一早也去给菩萨上炷香,求他时时刻刻保佑着你。”
闵庭柯大声笑道,“偶尔保佑我就行了,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你让别的善男信女怎么办?”
两个人重整棋局,又开始对弈起来。
刚下了一半,一位一脸严肃的和尚来到了禅房门前,“闵施主,贫僧刚刚得到消息,寺中子弟私下收受钱财,替人传话跑腿,惊扰施主清修,大是不该。贫僧已罚他去火房劈柴烧火三月,以儆效尤。”
闵庭柯一边下着棋一边道,“耀法禅师素来公正,就按你的安排来好了。”
原来这位就是耀法禅师。
白蓉萱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
耀法禅师行了佛礼,转身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