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还觉得奇怪,“母亲这个会在君卓姐的院子吗?”
时隔数月,李嬷嬷头上的白发更多了。她佝偻着腰,笑着道,“自从有了小孙孙之后,姑太太的心情好多了,每天都守在小孙孙的身边,反倒不怎么回自己的屋子了。我们要找她,只要去商小姐的住处,一准儿能找到她。”
白蓉萱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起来。
来到商君卓的院子,唐氏果然在。
白蓉萱也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小侄子——保康。
圆圆滚滚的一个小孩子,正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陌生人。那漂亮的眸子,活脱脱便是哥哥的影子。
白蓉萱的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
商君卓赶忙上前道,“你来得正巧,要是再晚,这孩子就要睡下了。”
说完,便抱着保康走到白蓉萱的身边,柔声对保康道,“好孩子,这是你姑姑,也是最疼你的人了,连你的名字都是她起的呢。”
保康像是听懂了似的,忽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摸住了白蓉萱的脸。
白蓉萱浑身一僵,动也不敢动一下。
保康嘻嘻地笑了起来。
商君卓无奈地道,“这孩子……顽皮得很。”
唐氏在一旁道,“你怎么来了?前头的饭局结束了?”
白蓉萱点点头,“早就结束了。我先去了祖母那里,她让我来找您说说话。”
唐氏微微一笑,“你祖母总是惦记着我。见你平安回来,我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几个人一齐坐了下来。
春桃快步送上茶来。
保康被商君卓抱在怀里,却一直挣扎着,一副十分不安分的样子。
白蓉萱看得有趣,关心起侄子的事情来。
商君卓道,“自从出生之后,精神就很好,能吃能睡的,身子骨也硬实,一点儿病痛也没有。每天起得比我还早,睁开眼就哇哇大哭,吵着嚷着要吃的,夜里睡得也早,晚间不怎么哭闹,除非是尿了床。”
白蓉萱听得新奇,“没想到我们保康这么乖。”
商君卓道,“你不用惦记他。家中有祖母,舅舅,舅母,还有母亲……就是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他呀。如今可真是个金疙瘩了。”
保康哇哇地叫了起来。
白蓉萱赶忙道,“他怎么了?是不是要什么?”
商君卓道,“不是不是。小孩子就是这样的,话也说不清楚,只能这样乱喊乱叫的。”
白蓉萱这才放下心来。
商君卓也是个聪慧之人,猜到白蓉萱这次回来,肯定有很多话要跟唐氏说,便起身道,“你和母亲聊着,我先把这个小祖宗哄睡了。”
白蓉萱连连点头,商君卓这才抱着保康去了内室。
唐氏看到日思夜想的女儿就在身边,原本一肚子的话,却又忽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了。她静静地望着女儿,眼神中满是柔情。
白蓉萱轻声道,“您在家一切可都好?”
“这孩子……”唐氏无奈地笑道,“我就在你面前,还有什么担心的?何况在你舅舅家,能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回到了白家,一切可还习惯?”
白蓉萱道,“没什么不习惯的,我在立雪堂的书房里找到了很多父亲的笔迹,先前一直照着临摹呢。”她将自己在白家的生活缓缓说了出来,包括将三房的许多老人送去了田庄,又是如何修缮屋舍,如何添置新人……
唐氏听着一阵恍惚。这些事好像离她已经很遥远的,但又像是距离很近,一伸手就能触碰得到。
唐氏听了女儿的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白蓉萱继续道,“如今三房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我又和六叔做了一门机器织布局的生意,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唐氏微微一愣,“你哥哥的事情,追查得怎么样了?”
白蓉萱犹豫了一阵,还是没有说出实情,“正在查呢,哪是那么容易的?但凡是谁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敢泄露一丝一毫呀?”
唐氏点点头,“实在不行……就算了吧,总归不能把你也搭进去。早些回来,也省得我惦记。何况你年纪也大了,不能一直耽误下去。”
白蓉萱道,“您总得让我试试,要不然我怎么甘心?何况如今有了保康,也得为他的将来做打算。难道要一直仰仗舅舅过日子吗?”
唐氏惊讶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让保康回白家接手家业不成?”
白蓉萱理所当然地道,“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保康如今可是咱们三房唯一的血脉了。”
唐氏皱了皱眉,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白家的水太深了,还是别去涉足得好。只要保康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我就没什么渴求的了。”
白蓉萱安慰道,“您别担心,我先把路替他踩平了,等他将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