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婆子轻轻叹了口气,“那些戏子整日鬼叫魂似的,再好的爷们碰上,也不免要受到勾引,又何况是咱们家少爷呢?自小便单纯懂事,哪里遇到过这种狐媚子手段?”
宥三太太一听,就像找到了知心人一般,立刻道,“可不就是这样吗?我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下贱的玩意儿如愿,好好的爷们都被他们带坏了。”
贴身婆子道,“太太别担心,少爷肯定会回心转意的,到时候自然就好了。”
宥三太太点了点头,“赶紧让人想办法找到唯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错再错,有了今日这么一闹,想必治哥那边也不敢再出幺蛾子,我再加把劲儿,唯哥肯定会乖乖回家来的。”
上海滩这么大,若是白修唯有心藏身的话,哪是那么容易找的?
贴身婆子虽然觉得为难,却也没敢多说,乖乖地应承下来。
宥三太太喝了一杯茶顺过气来,也不像先前那般激动了,她又指责起白宝琳来,“都说女儿是妈的小棉袄,可你看看,我生出来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贴身婆子劝道,“快别这么说,琳小姐不也是为了您好吗?您说说,刚刚您一个人大刀阔马地杀到内房去,万一吃了亏可怎么办?”
宥三太太道,“我不怕!我一个寡妇,再不过也就一条命罢了,难不成那治哥还敢杀了我不成?”
这可真是无知者无畏。
贴身婆子苦笑着道,“那自然是不敢的,可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要是受了气,琳小姐也心疼不是?”
宥三太太听了,心里这才舒服了不少。
白宝琳这边,却是刚松了口气,立刻便吩咐了下人,准备了礼物去三房给白蓉萱赔礼。
她无奈地道,“本该由我亲自去的,可家里乱成这样,实在是走不开,你和治少爷好好说一说,等家里安顿好了,我一定登门致歉,让他大人有大量,别跟我母亲一般见识。自从父亲去世后,她这性子越发暴躁,我拿她也没办法。”
下人提着东西出了门。
白蓉萱虽然生气,可这会儿也已经心平气和了。她坐在椅子上出神,大秀则小心翼翼地端着茶上前道,“您喝杯茶,静静心。”
白蓉萱叹了口气,“算了,我不渴。老夫人那边怎么样?”
大秀道,“说是已经歇下了。”
白蓉萱心疼地道,“要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赶过来受这个气了。宥三太太这个人,说话也太随便了些,我听着都有气,更别说老夫人了。”
大秀安慰道,“老夫人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怎么会将宥三太太这种人放在心上?”
白蓉萱道,“这件事六叔不会知道吧?”
以他的脾气,要是知道姑姑受了委屈,肯定会找外三房麻烦的。白蓉萱真不想看到闵庭柯和白修唯之间发生什么不愉快。
大秀道,“这种事……只怕早就传到六爷的耳朵里了。不过宥三太太的糊涂是有目共睹的,六爷怎么会为了这种人置气?您不用担心。”
白蓉萱道,“还得麻烦六叔帮我找到五哥的下落,再这么下去,外三房那边还不知是什么光景。”
正说着,门房那边的小厮来报,外三房的下人提着东西过来了。
大秀微微一笑,“还是琳小姐会做人,肯定是打发人来赔礼的。”
白蓉萱道,“她也太多心了,我怎么会和宥三太太计较呢。”说着,赶忙让门房的小厮将人请了进来。
来的人是外三房的管事,五十多岁的年纪,提着四色的礼盒,一看就是着急准备的。他恭敬地向白蓉萱行了礼,一脸歉意地道,“家里没有主事的人,琳小姐忙着走不开,只能让老奴来一趟。我们家太太稀里糊涂的,还请治少爷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只看唯少爷的面子原谅她吧。”
白蓉萱客气地道,“原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你回去让宝琳不用放在心上。”
管事没想到白蓉萱如此大度,忍不住微微一愣,又说了不少好话,这才起身告辞。
等人走后,大秀道,“宥三太太糊涂,可下头这两个孩子却都懂事。”
眼看着天色不早,白蓉萱也准备回栖子堂休息。
她刚把周科叫来准备吩咐几句话,门房的人又跑了过来,“治少爷,二房的大小姐来了。”
白玲珑?
这个时间她怎么会来?
白蓉萱虽然诧异,但还是耐着性子将人请了进来。
与上次相比,白玲珑显得异常清瘦,脸色也不怎么好,十分憔悴。
白蓉萱忍不住打量了她几眼。
白玲珑却盯着她问道,“你最近可收到泊舟的来信?”
白蓉萱摇了摇头,“没有。”
白玲珑显然不信,冷笑着道,“你这样防备我做什么?有就有,难道我还能派人去搜不成?”
白蓉萱被她的语气弄得很不高兴,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