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大秀赶过来,见到白蓉萱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忙上前道,“治少爷,您怎么了?”
白蓉萱摇了摇头,一个人去了立雪堂。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到底还是落了下来。
大秀在旁看得十分惊讶,想要上前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忍住了。
白蓉萱觉得闵庭柯很奇怪,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忽然就耍起了脾气。
大秀端茶送了过来,“不论遇到什么事儿,您可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白蓉萱打起精神来,抹去眼角的眼泪道,“我没事儿了。为了不让老夫人担心,咱们就在立雪堂多待一会儿,回头她问起六叔来,就说闵家有事,他提前回去了。”
这的确是个好借口。
大秀点了点头,“您放心,我知道怎么说的。”
白蓉萱喝了口茶,心情也好了许多,便问起小秀的情况来,“她怎么样了?”
自从杭州回来之后,小秀便一直在如意馆休息,由芳姑姑照顾着。谁也没想到,平日里身子骨那么硬朗的小秀,居然会晕船得如此厉害。
大秀笑着道,“已经好多了,我看她就是仗着您体恤她,所以故意装病赖床,不肯起来做事。”
白蓉萱忙道,“别这么说,小秀可不是这样的孩子。你让她安心多养两天,等彻底好了再做事,我这边又不是无人可用,暂时还用不上她呢。”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大秀自然也是心疼的,听了白蓉萱的话后,便不再坚持,“那就等她康复后,罚她把这些日子逃了的活都补回来。”
这当然是玩笑话了。
白蓉萱道,“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说了会儿玩笑话,白蓉萱把心思从闵庭柯的身上转移到了别处,不像先前那般难受了。
此刻的闵庭柯,却阴沉着一张脸,沉默地盯着窗外。
司机见状,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哪里做得不对,再激怒了他。
闵庭柯实在跟自己生气。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要跟白蓉萱好好说话的,怎么最后却耍起了小性子?
如此的失礼,以后白蓉萱要怎么看待他?
他又懊恼又后悔,想要开口吩咐司机调转车头再开回到白家去,可话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来。
原本的好心情,此刻已糟糕无比,闵庭柯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聪明如他,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来呢?
也不知道白蓉萱这会儿怎么样了?那兔子一样性格的人,该不会被他的坏脾气给吓到吧?
他怎么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呢?
闵庭柯重重地锤在了椅背上。
司机被吓了一跳,“六爷?怎么了?”
闵庭柯也想知道怎么了。
他眼神冰冷,盯着窗外不做声。
司机不敢再说,小心翼翼地开着车。
闵庭柯正自生着闷气,眼神一瞟,居然在街道一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成先。
眼见着他正和旁人说着话,一脸轻松的笑意,也不知在高兴些什么。
闵庭柯看了就有气。
欠了那么多钱,他还笑得出来?看来自己给他的压力还是太小了些。
闵庭柯咬了咬牙,心中浮上了新的算计。
而路边的苏成先只觉得一阵冷风从自己的耳边吹了过去,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苏成先警觉地环视四周,却没有任何的异样。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他没了说话寒暄的兴致,与面前的熟人匆匆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急着告辞了。
白蓉萱在立雪堂多待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回了栖子堂。听说闵庭柯已经离开了,闵老夫人也没有多疑,只是感叹道,“这一到年底,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让人目不暇接,想要过个消停年也不行。”
易嬷嬷最懂她的心思,连忙道,“下头那么多管事呢,哪就让六爷操心了?不过是做主点个头罢了,您不用这么心疼。”
闵老夫人道,“他小小年纪就成了一家之主,一大家子的人指着他吃饭,睁开眼就一堆事儿等着,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要不然啊……下辈子投胎,你也做一回家主试试,就知道这里头的苦处了。”
易嬷嬷喜笑颜开地道,“那我就借老夫人的吉言了。也不知道我这一世修了什么福,下辈子还能当家做主,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福气!”
闵老夫人被她逗笑,对白蓉萱道,“你听听,这老货可有野心呢。”
易嬷嬷故意逗趣,“话可不是这样说。老夫人,这人活一世,谁还没有点儿私心?最近我时常想着,要是我能重新活一回,回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一定要少走些弯路,好好把自己的日子过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