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刚回到立雪堂,便有小厮来禀告长房的戚嬷嬷过来了。
白蓉萱赶忙将人请进来。
戚嬷嬷提着一个食盒,笑着道,“年底蒸了些枣糕、桂花糕,是自己的手艺,大太太让我给您送些来尝一尝,您可千万别嫌弃才好。”
白蓉萱道,“多谢大太太想着,回去一定替我向她道谢。”说完便吩咐吴介找出一些从杭州带回来的茶叶送给大太太。
戚嬷嬷道,“哎哟哟,您说说。自己做的糕点,不值钱的,可治少爷的茶叶却是好东西,上次送来的大太太一喝便说好,里外算一算,反倒是我们占便宜了。”
白蓉萱笑着道,“都是自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
戚嬷嬷道,“那我就替大太太收着了。”
等戚嬷嬷走后,白蓉萱便将食盒交给大秀,“分给大家都尝一尝。”
大秀应了一声。
白蓉萱刚松了口气,又有小厮来禀告说外长房的尧少爷到了。
白蓉萱有些诧异,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她很是担心地见了白修尧。
白修尧穿了一件浅米色的长衫,再配上那张几乎完美的脸,整个如同从书上走下来一般,当真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白修尧笑呵呵地坐了下来,看不出一丝焦急的模样。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白蓉萱也就放下心来。
白修尧喝了口热茶,问道,“今天是庙会的正日子,六哥你没去看热闹吗?”
白蓉萱道,“家里还有一堆事儿呢,哪里抽得出空?今年我和老夫人在老宅这边过年,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
白修尧很是意外,“咦?难道每年老夫人都不在家里过年吗?”
白蓉萱微微一笑,“六叔心疼老夫人自己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宅子,所以都接到闵家去。”
白修尧何等聪明,立刻就猜到了这里头的问题,“二房不是今年才搬出去的吗?早前想什么了?难道咱们白家,连一个老夫人也伺候不了吗?”
闵老夫人和二房属于互看不顺眼,蔡氏有意怠慢,闵老夫人也不愿意与她一般计较,回到闵家过年,也是为了图个自在。
白蓉萱道,“老夫人都不说什么,你就别起刺了。说吧,今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白修尧笑眯眯地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想着你是第一次接手家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年轻,正好给你跑个腿,也省得你麻烦。”
白蓉萱道,“难为你想着,下头还有管事呢,哪就用上你了?对了,家里过年的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白修尧道,“这我怎么知道?这是大伯母的事儿,哪里就轮到我插手了。”
白蓉萱越发确定他是有事才来的。
她轻声道,“你和我的交情好,从来不见外,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你要是有事只管开口,千万别吞吞吐吐的。”
白修尧道,“哈哈,还是六哥了解我。其实我今天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来着。”
白蓉萱正色道,“你先说出来我听听,我的能力有限,未必能帮上你的忙。”
白修尧道,“等过完了年,我想和元征去广东,六哥能不能资助我些路费?等将来我赚了钱,再还给你。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立个字据给你。”
白蓉萱闻声大吃一惊,眉头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若是要出远门,家里怎么会不准备路费?
这显然是白修尧和元征两个人私下里决定的。
白蓉萱道,“这件事,家里知道吗?”
白修尧微微一笑,“我们准备悄悄地走。”
言下之意就是不打算跟家里说了。
白蓉萱无奈摇头,“广东距离上海千里之外,你在那边可有亲戚朋友?”
白修尧道,“没有,不过有元征在我身边,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少年人,总是这样地放肆张扬,做事情只想如何开始而不想如何经历过程。
白蓉萱想到了前世那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自己。
她以过来人的口吻道,“你虽然已经成年了,但认真算起来,实际上也没有单独出去过几次,远途就更不用说了。元征多半比你好一些,但也强不到哪去。你们两个初出茅庐,跑到广东去做什么?”
白修尧道,“我们自小长在上海,想去个陌生的地方闯荡闯荡。留在家里,守着组长留下来的家业有什么意思?男子汉丈夫,不是该自己建功立业的吗?”
愿景还不小。
白蓉萱轻笑着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想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立足,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何况只有你们两个,身边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怎么好做得成?”
这话白修尧可不喜欢听,他一脸不快地道,“六哥,我是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