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被白蓉萱当面拒绝后,二房的人便不再登门了,今天又是怎么了?
白蓉萱道,“可说是什么事儿?”
小厮摇了摇头,“没有,要不我再去问问。”
白蓉萱叫住他,“算了,将人请进来吧。”
没一会儿白宝珊便跟着小厮进了门,她小心地瞥了周科和服侍在白蓉萱身边的大秀、小秀一眼,低声道,“我有事要单独与治少爷说。”
白蓉萱十分诧异。
她看了周科一眼,示意他退出门外。至于大秀和小秀却是不能遣退的。
周科果然恭敬地走出了门。
白蓉萱对白宝珊道,“这对姐妹是我的心腹,不用避讳,珊小姐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
一句‘珊小姐’便将彼此的关系拉得老远,白宝珊苦笑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大小姐让我转交给你的。”
白玲珑?
她给自己写信做什么?
大秀缓缓上前,双手接过了白宝珊的信。
白蓉萱并没有急着拆的意思。
白宝珊等了半天,见她仍旧一动不动,这才红着脸道,“信已送到,那我就告辞了。”
白蓉萱也没有挽留,吩咐小秀代自己送客。
等白宝珊出了门,她这才拆开白玲珑的信。里面一句话也没有,只有一张存票,上面的数额正是之前从这里借走的。
原来是为了还钱。
这个白玲珑还真是骄傲,说什么都不肯欠自己的。
不过她为何要让白宝珊代为转交呢?
白蓉萱不解地向大秀打听,“知道大小姐如今在二房的情况如何吗?”
大秀摇了摇头,“不知道,您要是好奇,就让嘉兴出去打听打听,那小子十分的机灵,肯定不会被二房发现。”
白蓉萱的确很想知道白玲珑的情况,闻声没有阻拦,叫来了嘉兴。
嘉兴听了吩咐后,很是痛快地答应下来。
等到了下午,他回来禀告道,“听说二房将大小姐看得很紧,身边除了一个很得蔡氏信任的婆子照顾之外,就只有两个十岁出头的小丫鬟服侍。大小姐房门也不许出,每天都被圈在屋子里练女红。大小姐也是个倔脾气,整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针线一动不动,蔡氏拿她没办法,只能拿下头的人出气。”
白蓉萱听说之后,便让嘉兴退了下去。
大秀在一旁道,“还能和人斗气,可见是没什么事儿。”
白蓉萱却颇为唏嘘,感慨地道,“可她再也不是白玲珑了。”
不是那个在风雪中趾高气扬痛骂她的白玲珑,不是那个艳丽得如同红玫瑰的白玲珑。
她被磋磨掉了光滑,变得死气沉沉,人生仿佛都没了朝气。
重生后的白蓉萱实际上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和白玲珑正面较量一番,好能一血前世之耻。
没想到她最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白蓉萱吩咐大秀将那张存票收起来,自己则整理好心情准备和闵庭柯去东林寺的事。
等到出发的那一天,早上居然又下起了濛濛细雨。
白蓉萱不怎么高兴,和小圆嘀咕道,“不知是不是得罪了雨神,怎么一出门就下雨?”
小圆天真地道,“这样的天气不是正好吗?又凉爽又舒服,反正您是坐车去,又淋不着,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这样湿漉漉的天气,让人的心情都跟着消沉起来。
白蓉萱叹了口气,陪闵老夫人刚用过早饭,闵庭柯便撑着伞赶了过来。
闵老夫人连忙道,“你吃过了没有?”
闵庭柯笑着道,“在家吃过了,我是来接治哥出门的。”
闵老夫人点了点头,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在寺中要小心身子,一副不怎么放心的样子。
闵庭柯全部答应下来,闵老夫人这才放行。
等出了栖子堂,闵庭柯不解地道,“姑姑这是怎么了,从前出门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上了年纪的关系吗?”
白蓉萱忍不住笑,“你的前科太多,怪不着老夫人不放心。”
“前科?”闵庭柯一愣,转念想到自己连累的白蓉萱中枪,甚至还误打误撞地识破了她女扮男装的秘密,他猛地一拍脑门,“可不就是吗?”
这一巴掌力量着实不轻,‘啪’地一声巨响,将好好走路的白蓉萱吓了一跳,“怎么样?拍疼了没有?让我看看。”她捧住闵庭柯的脸,细细地端详起来。
额头上果然红了起来。
白蓉萱心疼地道,“你也真是的,怎么对自己下手也这么重?”
雨伞下的空间有限,她忽然捧住闵庭柯的脸,两个人的距离就更近了,闵庭柯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仿佛一根轻柔的羽毛,在不断拨弄他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