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外头传出了不少闲言碎语,什么杜氏是因为受不了蔡氏的磋磨所以绝望自尽,死在了东林寺。再配合上蔡氏的名声,相信的人不在少数。还有人说杜氏是被白修睿联合蔡氏给害死的,要不怎么年纪轻轻会突然暴毙呢?至于原因,则是白修睿为了继承家业,想娶个对自己更有帮助的妻子,杜氏便有些挡路了。想到前些日子白元德突然将庶子带回家中,甚至还上了族谱,白修睿会有这种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总之没人相信杜氏是正常死亡的。
可紧接着,事情又发生了改变。不知从哪传出风声来,说杜氏根本就没有死,而是犯了事被白家给藏起来了。
白蓉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不安,总觉得跟闵庭柯脱不了干系。
难道是六叔放出的风?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一个,当天下午蔡氏便带着人冲到了立雪堂,院子里站满了二房的人。
见到这样的阵仗,白蓉萱并不惊慌,而是心平气和地见了蔡氏。
蔡氏劈头盖脸地训斥道,“好你个白修治,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亏你还是白家人呢,竟然做出这种胳膊肘向外拐的事。睿哥再不好,那也是将来正儿八经的白家家主,你坏了他的名声,于你有什么好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白蓉萱平静地道,“二太太到底是什么意思?恕我愚笨,有些不大明白。”
蔡氏怒道,“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心里清楚着呢。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外头的流言就是你散播出去的。你想为三房报仇,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够不够看,敢动我儿子,先得过我这一关。”
白蓉萱微微一笑,“您说流言是我散播出去的?可有什么证据?”
蔡氏道,“还要什么证据?当时东林寺只有你和那个姓闵的,你们两个都不安好心,除了你们还能有谁?”
白蓉萱听完讥讽地撇了撇嘴,“所以说您什么证据也没有,只是凭借着自己胡乱猜测,就认准了事情是我做的?天底下哪有那样的道理?就算是叛人死刑,也得让人心服口服才行,不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儿您说我散布流言针对睿二爷,明儿说这上海滩都是你们娘俩的,是不是大家都得搬走呢?”
三房的人闻声忍不住露出不屑的嗤笑声。
蔡氏气的不行,“死鸭子嘴硬!”
白蓉萱懒得与她争辩,对吴介道,“你这就去一趟警察署,就说家里出了事,我要报官。”
蔡氏气得一个倒仰,“你……你……”
报官事小,可事情闹大,没脸的还是二房。
蔡氏指着白蓉萱的鼻子道,“家丑不可外扬,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难道还是我冤枉了你不成?”
白蓉萱淡淡地道,“家丑?是哪一家的丑?我们三房可一直活得堂堂正正,既不怕对簿公堂,也不怕被人议论。”
蔡氏冷笑道,“好啊,你这是瞅准了机会,想要将事情闹大。你既然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当年你母亲的那桩丑事,别以为过了十几年就能烟消云散,有那么个不知廉耻的母亲在上头,我看你今后如何在上海滩行走。”
蔡氏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原来她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白蓉萱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当年的事没有比你更清楚内情的,我母亲是被冤枉的。”
蔡氏不屑地道,“冤枉?证据呢?咱们治少爷不是最讲究证据的吗?拿不出来,就是说破了天也不会有人相信。”
白蓉萱正要反击,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二太太要证据?证据在我这里,只管向我来要就是了。”
白蓉萱一愣,循着声音放过去,就见小胡管事扶着脸色苍白的胡冠仁缓缓走进了院子。
胡冠仁看到眼前的阵仗,笑着道,“好生热闹呀,这是要做什么?家里要唱大戏吗?”
蔡氏目光阴冷,“胡管事年纪大了,轻易不怎么出门,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有兴致来三房了?”
胡冠仁道,“我生性是个爱凑热闹的,眼见着人多,就不请自来了。”
胡冠仁从前是服侍过白老太爷的,又得他的信任,白家的事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刚刚他的那番话让蔡氏忍不住打鼓,因此也不敢太过嚣张,冷眼瞧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等胡冠仁走到门口,白蓉萱便快步出来迎接。
胡冠仁满意地道,“三房打理得不错,可见是用了心的。”
白蓉萱笑着道,“您快进屋坐。”
胡冠仁咳嗽了两声,“我就不坐了,刚刚我听二太太旧事重提,又说起了三爷去世后发生在三太太身上的事,作为家里的老人,我不得不站出来说句话。”
蔡氏阴沉着嗓子道,“胡管事,你岁数也不小了,十几年前的事情未必记得清楚,如今闲事不管,好好地养老才是正经,我劝你还是不要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
这摆明是威胁胡管事,想要在白家养老就不要多事。
胡冠仁却一脸淡定地道,“二太太可能不知道吧,越到了这个年纪,越是把生死看淡了,要不是白老太爷临终前有所交代,我又怎么会苦苦支撑到今天?既然二太太自己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