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老夫人虽然没有做过母亲,却能理解则大太太的心情。
孩子的事再小,在母亲的心里也比天还要大,更何况是这种关系到未来人生的终身大事呢?
闵老夫人虽然不喜欢理会白家的事,但对白元则两口子的印象还是很好,闻声便轻声道,“你也知道,我近些年都不怎么外出走动了,当年相熟的一些老姐妹,也都走的走没得没,如今没几个还在上海了。不过既然你开了口,我就帮你琢磨琢磨,要是有那合适的好人家就知会一声。至于合不合适,还要你和元则自己拿主意才行。也得问过朗哥自己,毕竟是他要过的日子,旁人可做不了这个主。”
则大太太没想到她会答应得如此痛快,高兴得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喜笑颜开地道,“这是自然,咱们也不是那事事大包大揽的人。”
闵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笑着点了点头。
则大太太便顺势说起了白蓉萱,“治哥和朗哥是前后脚,唐氏远在杭州,又是个没主意的人,我看治哥的婚事,也得老夫人帮着多操操心才好。”
闵老夫人道,“我倒是问过治哥几次,他只说不着急,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时代变了,早过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候,孩子们的婚事,还得他们自己喜欢才行,要不然促成了怨偶,下半生可怎么过哟?”
则大太太道,“治哥是个腼腆性子,哪好意思跟您说这些?老话说安家立业,娶个能干的媳妇回来帮衬着,他也不用再分心去管内院的事儿,能放开手脚去做生意了。”
这倒是真的。
闵老夫人暗暗点头,“这件事,终究还是得商量他母亲。说不定人家在杭州,早就有心仪的人家了呢?”
唐氏虽然没主意,但那位唐老夫人却是极有主见的。
则大太太想了想,也觉得这番话有道理,“那就等我问过唐氏之后,再来和您商量。”
闵老夫人道,“这样最好,也省得咱们走那冤枉路。”
则大太太笑了笑,“闵六爷的婚事可有眉目了?”
提起这个侄子,闵老夫人就觉得头疼,“哪里都好,可只要一提婚事,他跑得比兔子还要快。问他什么也不肯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咱们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敢做这个主。好在他年纪小,还能再等几年。何况当初大师也曾说过,他成年后结婚最好,能免些灾祸。”
闵家上头五个孩子都没了,迷信点儿的人都说这里头很犯说道,也因此闵庭柯自出生起,就一直带了点儿传奇色彩。至于他每年都要去寺里清修小住,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甚至有人说他是菩提转世,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的聪慧能干呢?
则大太太自然也听说过这些,闻声道,“闵六爷的身份摆在这里,的确是要好好选一选的。将来掌管着一大家子的内院,不是谁都能胜任得了的。”
闵老夫人也很犯愁。
要说上海女儿最好的人家,必定就是顾家了。可偏偏闵庭柯有些瞧不上,这要是真和顾家搭了亲家,让他每天去面对一个不喜欢的岳家,可得多难受啊?
再往下数,便是姚家和夏家之流,生意上帮不上什么忙,只怕还要拖后腿。何况姚家先前还差点儿害了闵庭柯,就更不可能与他们结亲了。
闵老夫人仔细想了一圈,竟没有一个合适的。
难道小六的婚事,真要费些曲折吗?
则大太太陪着闵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起身告辞。闵老夫人留她吃饭,也被则大太太婉拒了,“家里还一堆的事儿呢,改天再来叨扰老夫人。”
闵老夫人不再多说,吩咐易嬷嬷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则大太太很是不好意思,“来给您请安的,怎么还能收您的东西呢?”
闵老夫人道,“你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以后常来陪我坐坐,要不然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趣得很。”
则大太太笑着应了,收了东西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易嬷嬷看着她的背影道,“则大太太倒是爽朗的性子,有什么话都摆在明面上,不像二房那位,只会使些阴险上不了台面的伎俩。”
“要不怎么说妻好一半福呢?”闵老夫人轻声道,“当初老太爷宁可绕过二房也想把家业交到元裴的手里,还不是看出蔡氏不是良配,只怕辅佐不了元德吗?”
易嬷嬷连连点头,“要不怎么说老太爷看人的眼光最准呢?”
闵老夫人道,“对了,先前不是说要让蔡氏去寺里祈福修行的吗?她可动身了?”
易嬷嬷道,“二太太养尊处优的这些年,哪能吃得了这个苦?自然是能拖一天是一天,等到众人把这件事都抛在脑后,也就算了。”
“那可不行!”闵老夫人不悦地道,“她想当白家的儿媳,就要守白家的规矩,咱们家可没有朝令夕改这一说。她这次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易嬷嬷听着一笑,“老夫人让她去,那自然是要去了。”
闵老夫人道,“回头你派个人去问问元德,蔡氏什么时候动身,我这边给她准备了一些东西,让她一并带上。”
易嬷嬷道,“是,我这就安排下去。”
消息传到蔡氏的耳朵里,本来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