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婆子既然得了易嬷嬷的吩咐,自然不会将白宝珊的话放在心里,闻声淡定地道,“珊小姐年轻,遇到事不免慌了手脚。您安心在这里待着,自会有人替您打理的,何况外面乱糟糟的,真冲撞了您也不好。”
白宝珊见状也明白没有易嬷嬷发话,自己肯定走不出栖子堂。她虽然又恨又急,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重新回到屋子,拉着小丫鬟又将事情的始末问了一遍。
小丫鬟依旧重复着之前的话。
白宝珊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你确定那万寿糕是白修治送去的?”
小丫鬟连连点头,“我确定。”
白宝珊先前在盛怒之下来不及细想,此刻渐渐冷静下来,越发觉得事情诡异。别的不说,以白修治那温和的性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就算他与二房素有嫌隙,但贵姨娘和自己却并没有得罪过他,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要报仇,大可去找白元德和蔡氏,怎么会在贵姨娘的身上下手?
白宝珊有些想不通。
她越想越乱,头疼得不行。临出门前还好好的贵姨娘,怎么才一顿饭的工夫,人就没了呢?
想到贵姨娘温柔又充满期待的眼神,白宝珊就心痛得不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从这一刻起,她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连最后一个精神支柱也没有了。
未来的人生……她又该怎么办呢?
此刻的易嬷嬷,已经飞快地找到了闵庭柯。只见他正和治少爷悄声说着什么,两人神情恬淡,波澜不惊,哪里知道风雨即来,一场极大的变故正在前头等着他们呢?
易嬷嬷神色凝重地张望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上前说话。
恰巧闵庭柯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闵庭柯一眼便发现了神情不安的她。
闵庭柯意识到出了事情,低声对白蓉萱道,“我去方便一下,你留在这里等我吧。”
白蓉萱轻轻点了点头,显得十分乖巧。
闵庭柯悄然离席,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站定。易嬷嬷见机急忙跟了过来,不等她站稳,闵庭柯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易嬷嬷肃然地将二房贵姨娘的事说了。
便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闵庭柯也是一惊,“人已经死了?”
易嬷嬷道,“小丫鬟是这么说的,我还没去二房,想着赶紧知会您一声,也不知道那头是个什么光景。”
闵庭柯马上叫来了常安,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常安一脸惊讶,但还是快步去了。
闵庭柯严肃地问道,“立刻去查,那份糕点都经过了谁的手,一个人都不许落下。”
易嬷嬷应了一声,转身便去了后灶。
闵庭柯越想越觉得事情诡异,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冲着白蓉萱来的,而他事先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这实在太不应该了。
会是谁下的手呢?
蔡氏?她虽然心狠,却也未必能想出这种计划来陷害白蓉萱,何况她人在寺庙之中,怎么能布置得如此周密详细?
或是白元德?除掉了治哥,对于二房来说绝对是有利的,只是一旦事情做得不干净,被牵扯进来,他这个家主之位怕是保不住了,代价会不会太大?白元德是个聪明人,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行如此凶险之举?
还有谁呢……
闵庭柯在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道道身影。
白修睿吗?
不太可能。他没有这个能力,也没这个手段。
白玲珑?
她与治哥有这么大的仇怨吗?
闵庭柯第一次有了被难住的感觉。思来想去没有答案,闵庭柯沉默了许久,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他自小到大,从未有过如此不安的时候,不免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
明明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为何还是没有保护得了呢?
就在这时,常安匆匆跑了回来。他走得急,满头都是大汗,“六爷,二房那边正一团乱呢,我去的时候,贵姨娘的尸身还没有收敛,一位姓宋的姨娘正在那里忙着,听说已经派人去通知白元德了。”
家里出了这种事,瞒是肯定瞒不住的,可这会儿栖子堂还有这么多夫人、太太,事情一点闹大,对治哥自然没有好处。想到这里,闵庭柯立刻吩咐道,“想办法支走这些来拜寿的人。”
常安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闻声道,“戏还没散场,这会儿怕是不好催人离开。”
闵庭柯想了想,“在栖子堂西南角放把火,有了火势,自然就有借口让他们走人了。只是要提前安排好人手,及时把火扑灭了,别假戏真做,闹出麻烦来。”
常安点了点头,又快步去安排这件事了。
没一会儿,栖子堂的西南方向便冒出浓烟来。正在看戏的闵老夫人见状立刻问道,“这是怎么了?”
常安提前安排好了,有婆子跑过来道,“老夫人,一间厢房着火了。”
闵老夫人皱了皱眉,“火势如何?”
婆子道,“不知道,六爷已经吩咐人过去了。”
闵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戏肯定是唱不下去了,来拜寿的人见状,也都凑过来安慰闵老夫人。闵老夫人没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