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原本要拆灵堂的下人也都退开了两步,唯恐和这件事沾上关系。白宝珊虽然是庶女,但也是白元德的亲生骨肉,谁知道他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要是他发起火来,哪个能惹得起?
便是蔡氏,怕是也脱不了干系吧?
周姨娘见状立刻扬声叫道,“宝珊!你这傻孩子,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呢。”说完便第一个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白宝珊。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气,她这才松了口气,转身便冲着愣在一旁的下人吼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大夫来?”
蔡氏这一天气就没顺过。
先是听说贵姨娘突然死去,而死因又与栖子堂和白修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立刻兴冲冲地赶回到家里,没想到在闵老夫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内宅里又一件顺心的事也没有。
如今连周姨娘也敢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指使下人了。
是不是她最近的心思没放在这群人的身上,他们便无法无天乱为王了?
蔡氏冷着脸道,“急什么?放心吧,死不了人。”
周姨娘知道蔡氏最是心狠,如今白宝珊当面冲撞了她,这让她怎么容忍得了?
而周姨娘是素来不服蔡氏的。想当初她怀了身孕,要不是蔡氏百般折磨,她又怎么会小产?那孩子都已经成型了,是个儿子……要是那孩子长到今天,说不定早就成才了,她又何至于受这么多苦?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蔡氏。偏偏她还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错,甚至连句抱歉也没有说过。
一想到这些,周姨娘的心口就像被点燃了一把火。
如今又有了易嬷嬷的保证,周姨娘对蔡氏的恭敬之心又减弱了几分。她皱着眉头还嘴道,“太太,这可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虽然不是您生的吧,可好歹也是条性命。您从前不是最慈悲的吗?就是那小猫小狗死了还要掉几滴眼泪,这会儿怎么心肠又硬了起来?”
她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蔡氏从前养了一只黑猫。那猫通体黑猫,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看得人浑身都不舒服。蔡氏对它爱若性命,常常‘心肝儿’‘宝贝儿’叫个没完,对它疏于管教不说,谁要是惹得黑猫不痛快,少不得要被扒一层皮。俗话说狗仗人势,可这猫也不是好东西,知道自己主子说一不二,连它也神气起来,在二房的院子横冲直撞不说,不论是谁,只要惹恼了它,扑上来就是一顿乱挠。当时贵姨娘和香姨娘都没少受它的欺负,后来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开眼,那黑猫不知吃错了什么,居然包庇了。蔡氏得知消息后哭得不行,下令吩咐彻查。当时闹得很凶,白元德得知后,狠狠地训斥了蔡氏一顿,她这才不得已收手。好在最后也没查出什么东西来,否则落到蔡氏的手里,还能有活路吗?
只是自那之后,蔡氏就再也没有养过猫狗一类的宠物了。
蔡氏听后果然火冒三丈,瞪着周姨娘道,“这个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她不悦地对身边的贴身妈妈道,“先把这乱事的种子押起来,等我忙完了这边再收拾她。”
贴身妈妈觉得不妥。
眼下自然是白宝珊的安危更加重要。
先不说白元德会不会在意这个女儿,传扬出去对二房的名声也不好听。
二房最近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贴身妈妈小声道,“太太,还是先请大夫来看珊小姐的伤势吧。”
蔡氏撇了撇嘴,不屑地道,“她不是孝顺吗?我若是不成全她,岂不辜负了她这份孝心。咱们二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庶女丫头。没了她,
这当然是气话了。
白宝珊年纪只在白玲珑之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如今白玲珑名声受损,将来肯定嫁不到太好的人家,白宝珊若是能嫁得好,对二房也有益处,将来白修睿也能指望得上。
贴身妈妈急忙道,“贵姨娘刚没,珊小姐自然急躁。太太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何必与小孩子一般见识?您过去是最疼她的,等珊小姐过了这个劲儿,自然就明白了。”
蔡氏‘哼’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地吩咐人去请大夫过来。
只是大夫没到,白元德带着白修哲赶了过来。
看到院子里的场面,白元德立刻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蔡氏看到站在白元德身后的白修哲就有气。
这明明是儿子该有的位置,怎么就便宜了野种?
蔡氏没好气地道,“老爷问我,让我去问谁呢?我一直在山上清修,也是听到消息才赶回来的,家里的事怎么知道?你要是好奇,不妨去问问老夫人和治哥好了,贵姨娘就是吃了他们送来的糕点才出事的。”
这些零零碎碎在回来的路上白元德就已经听说了,甚至于蔡氏跑到栖子堂叫嚣对峙却没讨到好处等等,也都落在了白元德耳朵里。
白元德冷冷地扫了蔡氏一眼。
蔡氏后面的话顿时哽在了嗓子处。
白元德看了躺在灵堂前的白宝珊一眼,皱着眉头道,“珊姐儿又怎么了?”
周姨娘哪里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立刻告状道,“老夫人心疼宝珊年轻,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便打发了易嬷嬷过来帮忙。易嬷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