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老夫人担心地道,“那怎么办?”
闵庭柯道,“您先别慌,我先出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闵老夫人点点头,脸色坚毅地道,“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带走治哥。”
闵庭柯却觉得事情不是如此简单,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警察厅的上门来要人,怎么敢不事先知会一声呢?
怕就怕对方早有准备,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了。
闵庭柯对来通禀的小厮道,“将人请到花厅。”
小厮应了一声,脚步飞快离去。
闵庭柯安慰了闵老夫人几句,这才出门去了花厅。没一会儿的工夫,警察厅的来人就被请进了花厅。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制服,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一进门就连连作揖,态度极是客气,“罪过罪过,闵家请勿见怪。”
闵庭柯笑着问道,“这也太客气了,大家初次见面,你何罪之有?”
那人道,“这大白天耽误闵六爷的时间,可不是罪大恶极吗?您是大忙人,这一进一出不知有多少正事要管,便是跺跺脚,上海滩也得跟着抖三抖,咱们正经忙帮不上,还跟着添乱,拿什么脸在您面前说话呢?”
闵庭柯见他会说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大家都是忙人,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那人立刻道,“咱们怎么能跟闵六爷比?便是拿出来,给您提鞋也不配呢。这不是呢,才接到报警,说是白家出了人命官司,这可是头等的大事,咱们也不敢懈怠,这不就过来调查取证了吗?”
闵庭柯看着他问,“是吗?都查出什么来了?”
那人笑着道,“这不是吗……要请了白家三房的治少爷回去问话,听说他在栖子堂这边,就赶紧过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老夫人的清静。要是惊扰到她老人家,那可是我们的罪过了。”
闵庭柯皱了皱眉,“事情都没调查清楚就带人走,是不是不大合规矩?”
那人忙道,“六爷别见怪,咱们也是奉命行事。若是不请治少爷回去一趟,只怕会有人说闲话,还以为咱们警察厅包庇谁来着?何况……”他故意压低声音道,“上头下了吩咐,让咱们对治少爷客气一些,哪怕去了警察厅,那也是好吃好喝的养着,不敢有一丝丝的怠慢。”
闵庭柯听着奇怪,问道,“上头的吩咐?是哪个上头?”
那人眼睛眨了眨,还是如实道,“还能是谁?正是最上头的那位。”
最上头……
闵庭柯立刻意识到他说的乃是管泊舟。
只是他为何也要搅和进这件事情里来?
那人自顾着继续道,“上头的原话是,白家人多口杂,治少爷待在这里未必安全,反而警察厅更让人放心些。”
闵庭柯差点儿冷笑出声来。
这个管泊舟……脑子简直就是个摆设。
将白蓉萱留在栖子堂,起码还有闵家能护着,真进了警察厅,随便收买个人,都能对其下手。
哪里就安全了?
还是说……管泊舟觉得闵家护不住白蓉萱呢?
闵庭柯道,“如果今天不把人带走会怎样?”
那人脸色微变,强笑着道,“六爷的话咱们自然不敢违抗,只能如此回去复命,至于上头和外面的人怎么说,那就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了。”
闵庭柯不在乎管泊舟,却不能不在意白蓉萱的名声。
外头的风言风语一旦起来,就很难再被压制下去。
若是有人从中作梗操纵风向,事情也就更加复杂了。
谁又能想到二房如此的不要脸,居然直接报警了呢?这个白元德……究竟想要干什么?
此刻的白元德也是一头雾水,正和几个心腹管事说着话,“查出了没有,到底是谁去报的官?”
一个管事小心翼翼地道,“老爷,好像是长房。”
“什么?”白元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与长房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是吃饱了撑的吗?”
管事道,“小人特意去警察厅那边打听了一番,应该不会出错的。至于长房为何会报官,一时半会到让人想不通。”
白元德沉吟了片刻,低声道,“那就看看闵六爷怎么说吧,这件事本来就是咱们占着先机,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狠,姑且等等看。”
管事小声提醒道,“这位闵六爷年纪虽小,道行却深。方方面面,就没有他不认得的人。警察厅那边……怕是也不好硬来。您看看,咱们要不要下点儿功夫?”
这话白元德不喜欢听。
他皱着眉头道,“小小的一个闵家,真就能耐到了这个地步吗?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再没有白家的落脚之地?”
管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一旁的人急忙上前两步,补救道,“闵家惯会拿钱压人,警察厅那头又都是些见钱眼开,认钱不认人的东西,只要闵家给得多,他们还敢捉人吗?”
白元德道,“要是官家和闵家勾结罔顾人命,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你说闵家会怎么样?”
管事眼前一亮,“老爷的意思是……”
白元德缓缓端起了茶杯,“都耐心些,只等着看就是了。”
众人纷纷应是,鱼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