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糙理不糙,此乃正解~!”
嬴政对赵子虎的回答很满意,不无赞赏的点了点头。
而后,从怀中摸出一枚,用丝绳挂在脖子上的描金虎符,摘下来递给赵子虎。
拿着这虎符,赵子虎便可调用御驾中的一切资源,为出海做准备。
到了东海之滨,更可以调用临海郡县驻扎的戍守兵马,以及郡县武库中的甲械军粮,亦或者水军舰船。
简而言之,只要跟兵事沾边儿,拿着这枚虎符,都能百无禁忌!
“儿臣一定办的妥妥帖帖……”
赵子虎大喜,口中承诺着,便要接过虎符。
但,嬴政看他这模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缩回虎符,丹凤眼微微眯起,沉声问道:“你这怂娃,不是还想趁机出海避世吧?”
这八成是想起,韩非前些日出卖赵子虎,曾跟他透的底了。
此番东巡,赵子虎争取伴驾机会,便是想抵达东海之滨后,效仿箕子出海跑路。
现在赵子虎主动提出,派人出海求仙问药,嬴政难免会怀疑,他还存着趁机溜之大吉的心思。
这若是跑了,茫茫大海之上,想找也找不回来!
“父皇,您这就是小瞧儿臣了……”
赵子虎顿时大喊冤枉,眼巴巴看着虎符道:“如今儿臣有官爵在身,有议政参政之权。”
“父皇也善于纳谏,此番封禅之事,便办的极其圆满,关东六国百姓,对大秦的愤怨,已是消解不少了。”
“一切都在向好,儿臣为何还要出海呢?”
“那海外,若能寻得仙山仙人,倒也罢了,若是寻不得仙山仙人,多半便全是茹毛饮血的未开化之地。”
“大秦社稷稳固,儿臣在大秦的福气,便是享用不尽,去海外受那活罪干嘛?”
“何苦来哉?!”
赵子虎说到最后,两手一摊嘿然道。
啧——
他话音刚落,下首突然响起咂嘴之声,似乎极为不屑。
赵子虎大怒,立即瞪着丹凤眼,扭头看向发出声音之人。
是李斯!
他正自品尝内侍冲泡好的茶水呢。
大抵跟嬴政一样,无法适应炒茶的苦涩,故而五官扭曲发出咂嘴之声,倒也并非针对赵子虎,只是赶巧了。
这般被赵子虎一瞪,不由懵然,转而又赞道:“呃,好茶味……”
他还以为自己露出嫌弃炒茶之态,才惹得赵子虎怒视,反应倒也够快,赞美张嘴就来。
这就是李斯了,可以很方正,也可以很圆融,只看面对的是谁。
此类人,后世一般俗称为没节操!
赵子虎无语收回目光,继续向嬴政道:“父皇莫要多想,儿臣已无出海避世之念矣。”
嬴政不置可否,手中攥着虎符,仍是不给他,只问道:“彼辈高人出海寻仙问药,你意欲如何安排?”
赵子虎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备足粮秣,选拔善水善舟船的将士,再选一主事之人为统领,无论将士还是高人皆听命与他,以免令出多门,在海上闹出事端。”
嬴政颔首,继而又问:“这统领,你是自高人中选任,还是另有中意人选?”
赵子虎答道:“另有人选。”
嬴政大胡子一翘,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再问道:“伱选任之人,必然是与你亲近者吧?”
赵子虎点头:“自然,如此也好……”
嬴政打断他话头,幽幽接道:“如此也好出海之后,再寻机回来接你!”
赵子虎:“……”
这就这么怕我跑了吗?
赵子虎哭笑不得道:“父皇,儿臣说了不跑路,那便不跑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嬴政直言道:“词是好词,但跟你这满嘴胡言的怂娃不挨边。”
赵子虎:“……”
这就属于人身攻击了!
哪有如此贬低自家亲孩子的?
赵子虎沉吟片刻,突然看向下首品尝的李斯,道:“父皇,李相家的长子李由,有才学、有武艺,如今年岁也到了,该出仕为朝廷做事了。”
“儿臣欲选任他为统领,父皇以为如何?”
嬴政愣了愣,旋即却是颔首:“善~!”
说着,攥在手里的虎符,也终于重新递出来。
李由为统领,虽与赵子虎亲近,但其父母姊弟皆在大秦,是不可能抛下家人,去跟赵子虎一起胡闹,玩什么出海避世的。
就算李由肯陪赵子虎胡闹,回头给李斯下一道诏令即可,让他私下跟长子好好说道一番。
敢陪怂娃胡闹,你家的丞相之位也别要了,父母姊弟都去隐宫做苦役吧,累死为止。
我嬴政说到做到,绝不打折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