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实在受不了,抬头高声建议:“如此争论,何时有个了结。不如行那‘卖官鬻爵’之法!”
“对嘛。师傅们来竞标,标物就是这些蜡烛,价高者得!”看周遭顿时鸦雀无声,赵子虎嘿然一笑,大声赞同。
“出、出价?”淳于越脸皮直颤,这个提议可不好,还没开始自己就输了。众儒之中,就属他最穷。
应曜面色也挺难看的,他常年深居穷山僻壤,是受始皇帝特招,才进入爵臣当中来的。
莫非某真连盏灯都买不起……
有人愁来有人喜。
众儒士不乏有家财丰厚之辈。
而这当中,就有几位原属于淳于越、应曜的小迷弟,他们举双手赞成的同时,可没过“要竞得蜡烛,献予长者”的想法。
没法制止竞标,即无财又失了权威的淳于越等,只能憋屈着,冲韩非、赵子虎直咬牙。
赵子虎浑不在意,显出两排整洁白牙,振臂一呼:“好!竞标开始。鲸油红烛一支,起价百钱,加价最低五十钱!不设上限,价高者得……”
“来!貂蝉妹妹,你来当这个拍卖师。”这竞标游戏,他们冷血十三鹰经常玩过,貂蝉很懂。
只是,没等这丫头反应,胡亥激动的声音便在人群之后响起:“额来!让额来……兄长!不是说了,别那么快开始的嘛?”
这一边,赵佗快步走进楼船上的皇帝宫室,将胡亥所言之事做了禀报。
“哦!蜡烛已然制出来,效果也不错。那吾儿缘何没有尽快带它来给朕看看……”
“众臣阻扰?是怂娃故意拖延,搞什么试验。还是彼辈料事如神、提前堵截乎?”
嬴政面泛冷笑,大步走出宫室:“赵高!随朕去瞧瞧,怂娃又在耍甚心机。”
一行数人下得楼船,乘了马,径往东山头船坞下浅滩疾奔而来。
此时,仆射周青臣已以一金的价格,拔得头筹。
这是相当于普通一盏油灯五百倍的价格。
若按后世眼光来看,简直是疯狂、不合理、不值当。
周青臣却甘之如饴,余者儒生更是艳羡不已。
可紧接着,他便嚷嚷着“后悔”,另外先前犹豫不决的人,则认为这好戏才刚上演。
“一对儿?一对儿拍?公子糊涂啊!蜡烛怎能如此拍法……”
赵子虎却懒洋洋的笑道:“额早有言在先!这蜡烛嘛,本来就是成对的才喜庆。”
反应过来,这宗室顽虎之前确实说过,要留一对儿蜡烛在大婚上用……
周青臣嘴角直抽抽,不甘心道:“那敢问公子,这一支蜡烛又有何说法?”
“你想知道。”
赵子虎打量了眼,真担忧这老儒待会气出个脑溢血,当场嘎了。
但他还是好心解惑的说:“这单数的蜡烛嘛?无论红的白的,据一些传说,好像用来守灵的。”
周青臣立时只觉“嗡”的一声,脑门发炸,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更过份的是,当下身边还有人,讥笑似的嘀咕起来。
“嘶!周仆射花高价竞得一烛,原是为了用来给自己守灵的……”
他更是浑身直打摆,两眼一翻,就要背过气去。
好在这危机关头,身后蓦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断喝。
“胡闹!怂娃好不晓事。这蜡烛本属你首创,何来一些什么传说,说单支蜡烛是丧葬守灵用的?”
是始皇帝嬴政的声音,把周青臣心神给震了回来。
同时,赵佗一下子将他扶住,拇指紧扣其人中水沟穴,令人重新站稳了。
皇帝莅临,众臣忙是回头一揖手,山呼“见过陛下”,亦齐声暗叫“危矣”。
皇帝陛下都来了,这蜡烛就算出再多钱,也与他们无缘。
淳于越、应曜却是如释重负,他们的内心终于不用再天人交战了。
嬴政脸上挂着笑,扫视众爵臣一番,最后目光落在纱帐下的怂娃头上。
他故作不解:“吾儿、诸卿!尔等聚于此,是作甚啊……”
赵子虎嘿然一笑,乖乖起身,给自家老子让位,却不言语。
“朕隔老远,便听诸卿在喊,几多钱一次、几多钱二次,很是欢快的感觉!”
嬴政坐下,语气悠悠再问:“诸卿莫不是,在做那商贾买卖的勾当?”
此言出,直如泰山当头压下,即便是一向风清云淡的韩非,面色也当场垮了。
他们才醒悟过来,自己太重视“蜡烛”这个利益了,以致于入了宗室顽虎所设之彀中。
皇帝陛下可是极反感商贾买卖之事,那不单单因为商君的“耕战”国策所致,更主要是由于当世皆有传闻,始皇帝并非秦国正统,乃大商贾吕不韦“奇货可居”的私生子。
行商贾之事,刑罚从重处置啊……
众爵臣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