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驺摇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直接低吼道:“这一箱蜡烛,咱全都要……” “阿莱!将每家每户的灯笼都取来,全换上蜡烛,点起来,与民同乐、与贵客同乐。” 在这深山老林里多待一天,他就越向往以前在楚的生活,也多次尝试去改造,但都收效甚微。 不得已,他只能憋着,现在有机会,自然要先好好发泄一番了,至于蜡烛还有没有,是完全没必要担心的。 阿莱却一时没反应过来,木讷的问:“都、都点蜡烛?那还点火把吗?” “傻伢子!还点什么火把?就那种烧起来,一股子油烟直糊脸,飞灰四散的玩意……” 驺摇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岂非要被贵客看笑话了!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想了想,他还是放松语气地道。怎么说,自己也非贪图享乐之人,可不能让治下山民误会了。 闻言,阿莱微蹙的眉头立刻舒展开,边跑下台,边笑着喊道:“乡亲们!要借各家的灯笼一用……” “把这箱蜡烛都点起来,给贵客们个更难忘的夜晚!尽量保证灯笼完好。假若损坏,损一赔二哦!” “好!” “该当如此!” “咱也想见识见识蜡烛灯笼全点着,会是什么样呢?” 山民们附和着,陆续有人离开广场,去各自家中取来灯笼,也有人插科打诨的问,“这灯笼要赔新的哦?旧的可不要”。 “一定、一定。总不该亏了汝也!”阿莱客气的表示,在十个船手的协助下,安排人将蜡烛灯笼点着,悬挂在周围高高的柱子上。 这些柱子以前是用来插火把的。 没多久,内装蜡烛的灯笼,便犹如鱼鳞、或像星火般,在这察寮的广场上,高高低低的铺陈开去,竟是一下子亮如白昼。 驺摇眼中也装满了点点烛光,内心更是暖得快要融化了,他感觉仿佛回到,并沉浸在楚都寿春、赵都邯郸那种繁华的境地。 好一会,他才恍然回神,听那潮虎东主向自己敬酒劝慰道:“大王无需感伤。有这样待民如子的你在,相信东瓯会越变越好的!” “哪里,哪里。还须仰赖尊客多卖予咱这精盐、蜡烛也!”驺摇一揖手,惭愧地低下头。 “好说!好说!常来往、常来往。”见驺摇已如此,赵子虎略松了口气,这东瓯看来是大局已定。 只等多交易几次,再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赵子虎正想着,却发觉驺摇忽然眉目一凝,竟似笑非笑的,朝自己招了招手。 “尊客!请上前来详谈。” 赵子虎起身离案,蓦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到驺摇案上一揖手,却见这位王又示意自己附耳过去。 紧接着,赵子虎便听到驺摇于自己耳边,说了句令人意外的话。 “尊客是秦人吧。” 他不由一怔,眨眨眼,随后嘿然一笑:“大王如何看出?” 赵子虎很坦诚,内心更毫无波澜,人家既已看破,却未立马发难,他认为这事就很容易化解了。 否则,光凭自己这十来人,虽不致于事败身死…… 但要脱困、或说掌控全局,怕也要费一番周折。 史禄也是人精儿,立时有所察觉:“兄!汝这是……” 相里月更瞬间将手按在剑柄,准备伺机而动。 “弟莫急。”驺摇语气悠悠的说,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这什么潮虎东主,凑得如此之近,很有压迫感的好不好…… 还有这眼神,咱感觉,自己就是个任其拿捏的小鸡崽有木有? 他额头直飙汗,赔着笑脸道:“尊客胡子掉了。最主要是,咱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除了大秦王室,有什么海外岛主,能长期弄出高产量的精盐和蜡烛!” “啧!你猜的。连我们来自大秦王室都猜得出来?”赵子虎怪觉有意思极了。 驺摇点头,又摇了摇头:“皇帝手下可有一整个墨家啊!彼辈研究、改良出什么来,应该没什么好稀奇的吧。” 这是个大聪明呀…… 赵子虎不得不表示佩服,居然能由精盐和蜡烛的新奇,联想到墨家,进而展开试探,这是他意料不到的。 但这种聪明人好啊! 他最烦像老相里、韩非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老阴比,或者干脆就是个愚夫,开口就喊打喊杀的。 “既然如此!大王待要如何处置我等?”赵子虎玩味的再问,且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