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荣先前憋屈的脸庞立即变得大骇,瞳孔猛缩之中透露两分惊恐,望着地下的枪道:“花腰贤,福爷都已经要退休了!做事真的要赶绝吗!” “福爷躺在医院里都有人替他出头,要我的命!退休就真的算退出江湖吗?”何定贤冷笑应答:“江湖只有进,没有退!” “我自己的命要保,我师父身上的一枪也要讨回来,用不着说我狠,当初刘福布局害我的时候,想过今天吗?说不定,他脑子里我的下场,比他现在还狠!” “好!” 张景荣咬着牙一点点弯下腰,抓起地上的点三八,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子弹我帮你送!” 潮州邹用枪顶着张景荣的脑袋喝道:“走了,张总探长!” 两个马仔夹着总华探长走出包厢,张景荣来到走廊处,望着手上的枪,脸色变了又变了,下楼后,招来一辆黄包车,直奔西营盘一座别墅。 “我要见王老板!”他在门口喊道。 别墅佣人见到一身菜汁,散发着汤味的中年人,皱起眉头,看在他衣着高档,身上有枪的份上,照规矩前去通传。 罐头大王王老板并不在家,管家根叔便负责来到门口迎客,见到张景荣满身狼狈的样子,大为惊诧的道:“张总探长?” “根叔,我要急事要见王老板。”张景荣拿起手上的枪,语气焦急道:“有人要福爷的命!” “好,好。”根叔穿着白色长衫,举止斯文,像是秀才似的,连忙唤人打开门请总华探长进屋,心里却暗想:“怎么刘福命的人这么多。” 殊不知,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 张景荣则在进门后就把事情说清:“潮汕商会楚老板的女儿,要为上次买凶杀福爷的差人出头,晚上楚小姐亲自为她站台,送了一发子弹给福爷,请王老板一定要帮手一下!” 根叔颔首道:“事情我知道了,不过老板正在公司管事,我打一个电话通报一下。” “辛苦根叔。”张景荣穿过花园,适时的站在门口,没有一身菜味的进入大厅, 根叔腿脚很快的穿过前厅,来道一台电话机前,用手指转动号码,一圈一圈,待电话接通后说道:“老板……” 仅仅两分钟时间,他就放下电话,长叹口气,转身回到门前给张景荣答复:“张总探长,老板说时间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聊。” “根叔!”张景荣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根叔却道:“这件事情的起因并非是为商会办事,刘福为自己的私利,就要用自己的手段处理好。” “王老板一向是很欣赏刘福的,可是刘福这次让他有点失望,小小的一个花腰仔都压不住,将来怎么靠的住?” 张景荣滚动喉咙,结舌无话。 大老板从来不欠他们什么,一向是他们攀附大老板,大老板不打算出手平事,他们就得自己担着。 如果大老板真对他们失望的话,不仅能推刘福去死,也能换掉他! 这让张景荣没勇气说话。 根叔则道:“当初刘福帮老板的罐头厂摆平不少事,可捧他做总华探长就已经用尽情份。” “当时方老板、陈老板、张老板都有推荐的人选,王老板为了捧刘福上位既出钱,又出力,没必要再帮刘福出头了。” “反正,不管哪个人当总华探长,只要受了东莞帮的支持,个个东莞老板的话都要听,王老板何必为了刘福跟楚老板唱对台戏?” 张景荣混身汗毛冷竖,鸡皮疙瘩长满后背,脖子僵硬的点头道:“我知道了,根叔。” 根叔点点头道:“你再去问问刘福,还有什么人可以找,我也喜欢同刘探长饮茶的。” “希望刘探长在职两年时间,没有光顾着捞钱,手里捏着几张牌。” 张景荣深吸口气,点头答应:“多谢根叔,我先行了。” “送你出去。”根叔一路把他送到别墅门口,望着他登上黄包车匆匆离开,表情很快又恢复平静。 卖命人就跟韭菜一样,割完一波,又会长一波,死一个带头的没什么可惜,下一个带头的不是已经来了吗? 他还有一个原因没有提,那就是港岛果业掌控在潮汕帮手中,王老板的罐头厂以“凉果”,“菠萝”,“清水马蹄”等为主打产品,得罪潮汕帮是会有直接利益损失的,要不要为手底下人的“私仇”而付出代价值得考虑,目前看来刘福的情份不足以让王老板出面。 因为,商号老板一旦出面,要是下不来台,那就真得打生打死,打到一方低头,上百万的钞票都得砸出去。 王老板最早还不是做罐头厂起家,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