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宏彦看着伍世杰孤身折返,心血沸腾,一咬牙带着兄弟们向前逃去。 今夜,大老板不是没在工厂做有准备,比如有一批兄弟就在石硖尾等着,只是没想到联公乐如此丧心病狂,能摆出一百多人的兵马,已经不是单纯的利益争斗,是一个你死我活的状态。 张景荣用刘荣驹来做事,也是因为刘荣驹敢做,却没想到刘荣驹不仅敢,更胆大包天! 何定贤不可能把每个人对手的全家都赶绝,当初送刘福离开,心知有个刘荣驹执掌着联公乐。 但彼时刘荣驹大势已去,将来不可能再搞出名堂,另外借势杀人,干脆利落,无法牵连家人。 那太过了! 正如刘荣驹此刻的行为,不仅要纵火货仓,更是砸烂工厂,伍世杰在混乱中摸到仓库窗户外,见到有人将煤油泼到成箱的报纸上,用火柴点燃,火光已现,照耀着他的脸庞。 伍世杰瞳孔里映射着大火,心里说不畏惧是假的,但想到大老板一手提携他们兄弟二人,又念及大佬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心里暗下决心,打破窗户,翻身进入仓库,打开最近的一个纸箱抓出一份报纸,转身就继续翻窗逃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竟然真的成功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机会就要抓住!”他内心充斥着兴奋与慌张,攥着报纸跑出几步时,眼前突然出现几名联公乐几名刀手,带头一人眼神讥讽,满脸杀气,举刀快步上前:“斩他!” 当头就是一刀斩来。 伍世杰几乎没有来得及反应,面门就多出一刀血痕,惨痛失力的伏倒在地,举起双手护住脑袋,后背却又被人连续围斩数刀,一时间伤痕累累,几近昏厥。 带头那人好似不过瘾,停住手放声道:“敢斩我大佬?把煤油拿过来!” 马上就有拿来一罐剩下的煤油递到大哥手中,那人拿起煤油哗啦啦,全部倾倒在伍世身上,随着一根火柴掉落在地,大火瞬间在地上腾起。 伍世杰在晕厥中猛然清醒,挣扎着向前夺命,扑倒在一片田沟的草地中,随手中的报纸一起燃烧成灰烬….. 此刻,一批手持砍刀,身着白衫,气势汹汹的打仔排成十几列,一步步走出屋村,带头一人紧盯着前方工厂火光,眼神桀骜的举起刀:“斩趴他们!今夜,让他们同野草一般烧成灰!” “是!” “豪哥!”大虾、小虾、阿明等人站在大佬左右,齐声应诺,举刀直扑敌人。 伍世豪一马当先,见到臂绑红巾者举刀便砍,他也没想到刚会港岛不到两天,大老板的工厂就会遭遇纵火,待到杀到工厂门前,左右四顾,见局势混乱,地上伤者众多,心中也微微惊颤,唯有将手中刀柄握得更紧。 工厂内,联公乐一名扎职人冲进龙头坐馆面前,面色慌张,惊叫道:“顶爷!屋村里有一批人冲出来了!” “怕乜野?”刘荣驹表情镇静,回头怒斥,扎职人咽咽口水:“火!” “火烧起来了!” 刘荣驹见到大火已经将四周照亮,不断有浓烟顺着窗户滚进来,脸庞也僵硬错愕,果断下令说道:“杀出去!” 他们没有选择对手逃跑的路径,而是干脆调头选择来路,因为那里的情况最清晰,距离也最近,但两班人马却好死不死,面对面迎头撞上。 …… 深水埗,便衣组办公区,蔡兆光正在同伙计一起食夜宵,听广播里的月中赛马赛,忽然见到一名军装警动作慌乱,语气紧张的冲进来,结结巴巴道:“蔡长官,石硖尾着火了。” “着火了?”蔡兆光放下筷子,表情一愣,笑着骂道:“着火,着火你去找消防署呀!找我做乜野?” 今天他是得到陈立的电话通知,要他关照一下东方纸业,免得晚上有什么人搞事,干脆就带伙计们在办公室值个晚班。 这段时间东方纸业不仅时不时会送点红包,里面打工的一些组长,管理,也都是他的亲戚、同乡。 有一个厂子可以随手安排工人,他也觉得很有面子,并且会受到亲戚吹捧,他自然愿意多帮手一下。 军装警长却调整好语速,利索的重复一遍:“有人去东方纸厂纵火,现在整个石硖尾都烧起来!” “烧起来啦!” 蔡兆光心知石硖尾全部都是新移民搭木屋建得,偶尔发生火宅很寻常,有时候一连会烧掉几间屋子,死十几个人,但是,蓄意纵火和失火情况不同,一来失火被人发现的快,往往火势刚起的时候就会有人扑灭、呼叫,过程需要一个时间,二来失火的时间一般在前夜,那时候屋村居们都还没有睡觉,真要睡觉也没人会点着烛火谁! 蓄意纵火则必有引火物,火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