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压了足足一周都没有出殡,目的无外乎就是向工程公司索要赔款,同时,把尸体摆在屋村同乡眼前,告知同乡们事情没完,此仇未报。 既然明天出殡,那么肯定就会在明天搞事。 港岛超过五十人的集会游行,则需要向所在警署备案,超过两百人的需要向大区警署备案。 警署不得无故否决集会游行,必须要派出人员维持治安。 但如果集会没有进行合法备案,组织初期警队便会派出防暴部队进行镇压。 “这份备案就是摆明车马,告诉我什么时候开打。”何定贤表情严肃,感慨万千:“一周时间也够他们准备了。” 第二天。 下午,四点。 九龙塘,大埔道,五百多名东莞籍劳工,已经汇集在村口,竹草搭的灵棚前,摆满廉价的花圈。 一幅棺椁停在竹棚中,时不时有人前往上香,孤儿寡母的哭嚎声很是悲哀,但大多数却都汇聚在棚外,表情紧张,语气激昂。 阿伟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磕着问道:“红包都发下去没?” “发了,同乡兄弟一人两百块,自己人五百,其它客人五十。”小弟阿吉说道:“越来越来的同乡,屋村人正往这里赶。” 阿伟嗤笑一声:“有钱收当然来,没关系,有洋人出钱继续发,好不容易为同乡争取来的福利。” 阿吉窃声道:“再晚来的少发点呗?每人少发二十,留下来的钱都够买楼了。” 阿伟斜眼瞟他,喝骂道:“放伱妈的屁,都是卖命钱,每一分都要发到位,否则我先扒你的皮!” 阿吉连忙说道:“是是是,伟哥。” “嗯。” 阿伟点点头,回头扫视四周,见有兄弟一边抽烟,一边在搬瓶子,连忙上前把人踹翻:“不要命啦!” “这些都是会爆的!” 兄弟被人一脚踹翻在泥地里,望见是大佬,不敢辩解,连忙爬起身跑到旁边去抽。 “衰仔。” 阿伟咒骂一声。 只见,四周有人分发武器,有人在分配啤酒瓶,也有人讲话聊天,场面不像是祭拜逝者。 更像是一场江湖聚会。 港岛绝大多数建筑工人都是为鬼佬开工,对于收鬼佬钱其实没多大心理负担,没人组织的话体现不出什么,一旦有人组织马上就能拉起一批人马。 再加上有同乡工人被杀,以出殡的名义集会,很容易引起东莞工人的同仇敌忾。 阿伟就是以手下人马为核心,同乡工人为主力,再花钱吸引不明所以的屋村人来做事。 石硖尾,徙置大厦工地所在路段前,一支又一支的军装部队,手持藤盾,腰挂警棍,踏步抵达预定街道。 何定贤背后就是徙置大厦工地,里面的工人依旧施工,大门严严实实的锁好。 “哗啦!” 伴随着最后一支军装警察抵达,街道上传出命令:“就地休息!” “是,长官!” 一百五十名军装警察大声应命,动作利索,整齐划一的蹲下坐好,在一段空地前席地而坐。 这段不足一公里的道路两旁,足足坐有近七百名军装警察,第一批部队已经抵达半个多小时,在烈日下洒的满头大汗,第四批部队则刚刚达到。 这些部队全都是由“油尖旺”,“深水埗”的刑事组、军装组集合而成。 刑事组探员们特意卸掉配枪,以免造成大规模的抢夺枪械事件徒增伤亡,以军装警察的装备投入一线作战。 率尖东华警抵达现场的华探长陈立满头大汗,匆忙上前,语气亢奋的喊道:“阿贤,全到齐了?” “全数到齐!” 何定贤手上拿着一个电子喇叭,回头答道。 蔡探长、曾探长二人正站在身侧,至于各区军装警长、组长、探目则都呆在部队中准备行动。 “阿光,少珂。”陈立点头同二人打过招呼,何定贤则拿起一瓶水递上,同时猪油仔让公司调来的伙计,把早有准备的水罐分发给尖东华警。 尖东距离九龙塘最远,中午集结出发,正好赶在傍晚前抵达,颜雄、阿乐、孟元达等人则带着旺角便衣组分散在长官们四周作一层最后防线。 “贤哥,消防署到了。”这时阿鬼小跑上前,立正敬礼,随后颜雄又前来报告:“贤哥,白车已经准备好,东华三院准备好一百张病床。” “一百张不够,打电话让他们多加点。”何定贤面色冷峻,吸着烟斗,颜雄立即敬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