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记龙头之实,却有新记龙头之名,刚刚继位没有一点,对每一点权力的丢失都十分紧张。 不甘心家业被夺,利益减少。 更害怕被人视作无能,新记改名换姓, 林江却长叹口气,将一张报纸递出去:“炎仔,你自己看吧。” 向炎面色不解的接过报纸,心中狐疑,看了一眼即愣住:“台北方面宣称毛局座早已辞职,港岛发生的事与台岛无关?” 这份官方声明比昨天毛局座的死讯更让人震动。 “台岛胆丧了。”林江叹气道:“这就是警队敢欺负我们的原因,靠山全倒,背景全亡,一个社团没有政治背景,怎么在江湖上揾食?江湖是有权人的江湖,是有钱人的江湖,却唯独不是矮骡子的江湖。” “新记当年能在向生手上重组壮大,便是靠台岛方面的支持,现在台岛的大少出了ICU,却断了一条腿,瘸了一条腿的大少,正如瘸了一条腿的台岛。” “他们没有勇气了。” 其实台大少不仅少了一条腿,浑身还植皮一百多处,就算有美国技术也缺陷明显。老爷子年纪又大,硬要传位,后果难料。但大公子偏偏已有了班底、人手、实权。 “怎么会这样?” 向炎感叹一声,并非是为台岛的人遗憾,而是为他们向家遗憾。 林江叹道:“据我了解,向家的地盘、生意都已经给警队许出去了。现在最好是转移资产,购置一些正行店铺,乃至是买楼买地,让向家转型为正行公司。” “堂口字号顶多撑个一年半载.” “不能!”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果决的声音:“捞正行不是不好,可是警队都在捞黑的,洋行开个户都要收钱,鬼佬天天将华人视为眼中钉。新记有兵马才有得玩,没权没势,连商会都不收我们。” 向炎正心生绝望,开始权衡做商人的好坏时,林景一段话又令他绝处逢生,急忙转身道:“景叔。” “向生。” 林景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出声道:“打!” “现在要打!” 向炎面露惊慌,又畏惧道:“景叔,现在怎么打?打谁啊!” “当然不是同警队打,而是跟那些社团打,堂堂正正的晒马,我新记三万多人,束手就擒,反而被江湖人看轻。反之,展现出实力,让那些社团每咬一口,都崩掉一颗牙,才会有大人物看重我们。”林景说道。林江有些错愕,但细细一品,又觉得在理:“大佬,是不是.” 林景点头:“向生,何定贤不是没有对手的,也不是没有仇家的,警队内部的权力斗争更是错综复杂,何定贤只是保持了一个平衡,如履薄冰,一步没走错便会危机四起。” “新记现在没有政治根基,一身轻松,反倒是改换门庭的好机会。台岛已经靠不住了,要牵线也得等将来,起码现在没人敢再跟我们合作。” 向炎苦涩地点点头。 向家在台岛确实已经名声不好,而且向钱以前在保密局任职,与保密局关系最为密切,马上连保密局都要没了。现在去捧台岛的臭脚很愚蠢,不如留点香火情以图将来。 “景叔。” “伱有新路子?” 林景摇摇头,又点点道:“没路子,但路子是人走出来的,只要向家能打,撑一个月,撑半年,总有人会找上门。毕竟,那些政客想要跟警队掰掰手腕,免不了江湖社团的支持。” “我们没有烟牌就去找人租,没人租就专心做马栏,马栏做得好,放其它社团进来卖,我们抽水。至于马栏、赌档、码头,呵呵,有本事就来拿。” 林景闻言都内心惊惧:“大佬,玩这么大?” “飞砂风中转。” 林景平静的吐字:“搏一搏。” “才有一线生机。” 向炎左思右想,在家仇事业的驱动下,点下头道:“好!” “我们打!” 林景点了点头:“不过,这段时间社团可能会入不敷出,转移资产的事不要想了,甚至需要变卖一些产业,地皮,否则,兄弟们拿不到钱,不会肯效力。” “你又不能把事情交给别人做,谁做这件事,谁能把新记维持下去,谁才是兄弟们服气的龙头。” “懂吗?” 向炎若有所思:“多谢景叔。” “从今往后,我们只是帮你出谋划策,跑腿办事,新记所有的决策全都是你下的。”林景掷地有声的教育道:“你懂吗!” “懂得了。” “景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