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段时间总在外头晃悠,神神秘秘地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宋晚忙于铺子的琐事,无暇追问。 此时她正带着几个下人在内堂校对新话本,前院忽然有人来报铺中有人闹事。 宋晚命那些人继续手上的活,独自去查看情况。 人还未步入大堂,隔了老远,就听到外面传来的鼎沸人声。 门前人群簇拥,被挤得满满当当,倒生出几分门庭若市的光景来。 只可惜来的都不是宾客,皆是些看热闹嚼舌根之人。 “这话本是从你们书铺买的,我花了银子,你们就给我这样的假货!你这狗奴才还杵在这干什么,快让你们老板滚出来!“ 站在堂中大声喧哗的男子着一身青色直襟长袍,束髻冠,眉目清秀,长相倒算周正。 相貌打扮乍看下颇有几分文人墨客之姿。 言行谈吐却较之相差十万八千里,语言粗鄙不说,态度更是恶劣嚣张。 接待他的小厮擦了擦额角的汗:“客官息怒,已经找人去喊了!” “磨磨蹭蹭的,都干什么吃的!”那男子似乎还骂得不尽兴,又恶言恶语地补了一句:“狗都比你们跑得快!” “我说前面怎么在里头就听到狗吠声呢,原来是有些狗东西见到人多就兴奋地乱咬人呢!“ 远处赫然想起一阵女子的轻笑声,语带机锋,极尽讽意。 如同被人当头棒喝,男子霎时面色赤红,瞪眼怒道:“你这女人是什么意思,骂谁狗呢!“ 宋晚佯装惊诧,语气无辜道:“哎呀,我方才说的是外头的野狗呢,公子可莫要对号入座!“ 口舌上没讨到便宜,又被这话噎住,男人尴尬至极。 “老板,你可总算来了!”小厮见到救星,忙不迭喊道:“这位客人说我们卖他的话本是假货!“ 宋晚已心里有数,只道:“你先下去,我来处理!” 小厮点点头,却止不住心忧。 自家老板到底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只怕到时候吃亏。 故此并未离开,索性和另几个从后院闻声而出的下人退居一侧 ,哪怕帮不上忙,至少也能帮宋晚壮壮声势。 让那些个劳什子晓得他们大神书铺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宋晚施施然冲那男子屈膝一礼:"再下宋晚,是这大神书铺的老板,公子方才说我们铺子卖你的话本是假货,可否将那话本借我细瞧!“ “哼!你就是咱们千叶县书铺里头唯一的那个女老板!宋晚?“ 宋晚应声点头:“不错!” 男子扬眉,眯了眯眼,视线在她身上转了圈,摸着下巴,猥琐一笑:“长得倒是不懒!” “可惜卖的却是这种下三滥的假货!” 说话间,他故意将手中话本丢到地上,狂妄道:"要看,自己捡啊!“ 此举显然是要给宋晚难看,围在门前的路人顿时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哎哟,你说她一个女人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女人就该老实本分地在家相夫教子才是!” “可不是,还学男子经营什么铺子,这不就惹祸上门了吗!有些女人可就是不安分呐!“ 一时众说纷纭,看热闹的人是愈发多了。 程言舟办差途径于此,当下双臂环胸站在角落。 他倒很想看看一个女老板会如何应对上门找茬的客人。 站在身侧的袁毅见他气定神闲,端着一副坐观看戏的姿态,显然并不打算出手,便也不多言亦跟着冷眼旁观。 强忍心头翻滚的怒气,宋晚神色如常,面上却不显半分。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册,先用指腹轻轻婆娑书页,随之又将其高举过头顶,便见那纸张在阳光下竟薄如蝉翼,光影径直穿透书页散落一片。 翻开书页,视线定格在扉页的红色印记上时,宋晚眉宇紧蹙起来。 未几,她又快速翻阅书册内容,水眸飞转,几乎一目十行。 末了,缓缓停在尾页处,将书册贴近鼻尖细嗅,眸中瞬时一亮。 思索片刻,她心中似乎已有眉目,双手一拢,只听“啪嗒”一声,书册被重重合上。 “风翎对各大书铺的话本素有规制,不符合的皆不能在市场上流通售卖,而此书用的是最劣质的生纸和石墨,内容上也有纰漏之处,如此粗制滥造之物确实是假货!“ 宋晚此话一出,男子更觉占了上风,甚为得意,又指着那书册,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