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床上支棱起来,迅速穿好鞋袜,熟料才起身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只能扶着床幔站着。 “你的烧才退,现在离午时还有点时间,不如先吃口东西再赶过去也不迟啊!可别到时候人还没救着,自己倒先晕了,本少爷可不背你回来!“ 宋晚生死未卜,叶梓心焦心难耐,哪还有心思吃东西,又听他这般说,当即又气又急地回呛道:“呸,谁要你背了!”而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喻峥懊恼地打了下自己的嘴,迈开腿急急追了上去。 昨日后半夜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雪势很大,气温骤降,城郊外的旷野上结了厚厚的冰渣子。 十里亭边的茅草屋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冷冽的寒风自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钻进屋里。 宋晚将身子蜷缩得更紧了,昨夜她被林岳山虏到这儿,吓得一夜未阖眼,神经高度紧绷,时刻防备着敌人。 期间林岳山离开了一瞬,她才有了片刻的喘息。 昏昏沉沉中,耳边响起木门被推开的“嘎吱”声,她骤然惊醒,绷紧身子,警惕地盯着走过来的男人。 林岳山搓着冻僵的手,放在唇边呵气,抬头,被雾气朦胧的视线里,就倒映出宋晚那张艳丽的面容。 他喉结滚动,眸色瞬间暗沉下来,一点一点倾身靠过去。 宋晚如临大敌,秀眉紧拧,碍于手脚皆被绳子束着,动弹不得,只能把脸向后仰着,极力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别过来!“ 林岳山蹲在她面前,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一番打量后,唇角勾出猥琐的笑意,啧啧道:“果然是个美人,怪不得连向来不近女色的‘阎王’都为你神魂颠倒的!有你这个筹码在,我早晚能把程言舟拿捏在掌心!“ 闻言,宋晚却突然发出一阵冷冷的笑声。 林岳山怒视她,斥道:“你笑什么?” 宋晚收住唇角笑意,冷声道:“我是再笑,林大人可真是看得起我,高估了我在程言舟心里的分量,我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女流,能掀起什么风浪?你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程言舟会为了我受你掌控吧?“ “哼,你少诓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时日你频繁出入监察司,那样的官府重地,往日里可不是谁都能随意出入的,若是没有程言舟默许,你觉得你还能进的去!“ 林岳山这些日早就派人时刻紧盯着监察司的动向,宋晚可谓是他意外的“收获”,也是他用来制衡程言舟和最后保命的一个”筹码“! 林岳山这番话令宋晚心中怔然。 作为监察司的“常客”,她自然没有林岳山细想得这么深,一门心思都在讨好程言舟上头,以至于忽略了其中的很多细枝末节! 那个冷面心硬的男人真的会为了救他…… 她不敢细想下去,沉吟片刻,摇着头喊道:“不可能,程言舟是不会为了我受你摆布的,你这狗官也绝不可能逃掉!“ “怎么不可能!”林岳山轻笑一声,“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纵使那‘阎王’再可怕,也不过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罢了,你是信不过他,还是信不过自己!” 宋晚咬着唇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