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大乾朝一等一的美男子,这样的人,眼光自是极高,不是一等一的美人诱惑不到他。
酒宴结束,周二郎在对方有意灌酒之下喝得醉醺醺,晃晃悠悠站都站不起来,斟酒的侍女顺理成章,搀扶着他回房休息。
翌日清晨,管家过来送早饭,在门外面候了好半天,才被允许进屋。
钦差周大人这会儿已经穿戴整齐,看上去神清气爽一脸餍足模样,而他身边的女人就不同了,眼下乌青,神情倦怠,一副骤雨狂风吹海棠,饱受摧残□□的可怜小模样儿,我见尤怜。
能给知府大人当管家的人,自然是心细如发,他眼尖得发现床头一整根长长的蜡烛都燃尽了。
洞房花烛夜也不过如此吧,也可以理解,从安京到禹北路途遥远,想是憋闷坏了。
官家感慨:年轻就是好啊,这位周大人能干如斯,知府大人所不及也。
只是这……
他该如何回禀?
周大人如此行,不就变相说明知府大人实在不行?
可又不能不如实回禀,周大人倘若不行,知府大人才真正要不行了,丢脸总比丢乌纱强得多,管家觉得还是如实回报为好。
这边李尚书油盐不进,对禹北官员们欺上瞒下的行为痛心疾首,斥责不已,拍桌子摔茶杯!扬言要亲自上书如,将禹北的情况实禀告皇帝陛下!
周翰林则恰恰相反,该睡的睡了,该拿得拿了,且吃相不是一般得难看,就连禹北知府这样的巨贪都忍不住自愧不如,对周翰林咬牙切齿又恨又爱。
恨他把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积攒的家底儿搜刮去四分之一不止。
爱他收了好处真给你办事儿,不但办事儿,还特别会办事儿,你想不到的办法他能替你想到,一手瞒天过海之术比自己这个官场老油条玩儿的都天衣无缝。
罢!罢!罢!
钱没了可以再捞,人没了就全没了,就当是拿钱买命吧。
禹北天寒,到了夜间更是天寒地冻,知府大人家后花园的上等客房内却是暖意如春,几柸檀香木在雕花铜炉中烧得红融融通透,噼啪闪着火花。
身着素色锦袍的周大人慵懒地侧卧于软塌之上,单手撑住额头,随意翻看着一本儿蓝色账本册子,冷白的手腕间戴了一串色红如血的琥珀佛珠,华光内敛。
血珀常有,通透无瑕者罕见,所以,极品血珀一颗已是难得,周大人手腕上这串儿足有二十来颗,简直世所罕见。
这是知府大人压箱底儿的收藏,他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戴,送给周二郎时当真肝儿颤。
对面儿圈椅上,美人手抱琵琶半遮面,玉手轻拨慢挑,清亮的琵琶音倾泻而出。
周二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散漫的轻笑,视线一滑,朝吴知府扫去几丝锋芒,“吴大人就给我看这个?”
吴知府尴尬干笑。
周二郎:“你傻?我傻?还是尚书李大人看着像个傻子?”
“做假账亦不是你这种做法,你就让本官拿着这种东西去呈给陛下,嗯?”
啪!一声轻响,铜炉中的火苗瞬间蹿起尺高,账本儿被周二郎随手扔进了火炉。
“让本官替你遮掩,就趁早同本官透个实底儿,我也好心里有数,清楚该如何替你操作,若是不信任本官……”
微顿,周二郎缓缓说道:“若是不信任本官,女人我留下,人都睡过了,本官不赖账,你这里的事儿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绝不深究!”
嘴角嗤笑,周二郎语气冷下来,“至于你送来的那些个金银珠宝,怎么送来的,你还原封不动地带走——收多少银子办多少事儿,本官绝不占你便宜。”
说着话,周二郎就要撸下手腕子上的血珀,吴知府忙上前阻拦,“大人这是哪里话来,实在冤枉吴某人了,这账本儿虽有些问题,可以也并非全然作假,至少七分为真,三分为假。”
周二郎信了他的鬼话才怪,把话倒过来说,三分为真,七分为假还差不多。
不过他倒也不指望姓吴的真能把老底儿透给自己,若是如此愚蠢,吴知府也做不上今天的位置。
其实周二郎想要的只不过是真实账本儿的线索。
想到此,周二郎不客气讥讽:“找得都是些什么没用的蠢材,本官随便扫一眼就能挑出三处有问题之处来。”
语意一寒,“做假账不是要你做得像真的一样,是要你做得比真的还要真,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否则被人看出问题,一处有问题,就处处值得怀疑,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就都成了可疑之话,你这不是叫本官给你帮忙,你这是要拉本官一起下水,同你共赴黄泉路!”
“吴大人,本官喜欢银子本假,可还没到要钱不要命的程度,若要本官与你合作,这账本先拿回去做漂亮了再说。”
周二郎一顿连消带打,吴知府听得冷汗直冒,他并非具体做账之人,还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