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气消了大半。
原来,温岳已经白发苍苍。
此人终究是社稷的大功臣,是自己曾经认可的国之柱石。
年纪轻轻将会有大好前途,如今却满头白发。
原定也是要封侯的,一门两侯爷,这还不够器重吗?
为何就不能再忍一忍?
梁帝现在也恨耿烈,闲着没事儿,刁难这个,刁难那个干什么,早知道就不派耿烈去了,这是个十足的蠢货,根本不聪明。
不聪明就不懂他的平衡之道。
梁帝面色阴沉,注视温岳。
一把捶在桌案上,将精致的瓷器狠狠的拍到地上。
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已经说了。
温岳起身,将怀里存放的文书和证供都拿了出来:“臣有耿烈与郑忠通敌卖国的证据。”
“三品大员,你也敢杀,难道还要杀朕不成?”
梁帝直视温岳,他曾经多么欣赏温岳,现在就有多懊恼。今日温岳踏入大殿,就别想着能活着回去。
练气士对于凡俗来说当然很强,但是这里是一国皇宫,修士并不算强大。
若是温岳觉得练气士是自己的底气,那今日将会被彻底碾碎。
温岳摇了摇头道:“血亲复仇,仅此而已。”
“好!”
“你说复仇,那你温岳是这个。”梁帝竖起大拇指。
“擅杀朝廷大员,罪及谋反,按律当腰斩于市,移三族。”
“朕本不想波及功臣,但你罪大。你温岳今日能活着走出大门,朕恕你无罪,为你加柱国,若不能,朕也不会诛你三族,给你最后的体面厚葬。”
“罗河就在朕前,铜山于朕背,朕以河山为誓,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朕不仅仅对你如此,对所有功臣都一样。”
“冯感兵败身死,朕一样没有迁怒他的家人,朕难道就不愤怒吗?朕知道克制,你如何不知道克制?”
也许是觉得自己失态了,梁帝并没有再说下去。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梁帝起身,神色复杂。
今日他就要挥手斩落柱石了,这个中滋味,真令人心酸。
温岳躬身行礼道:“臣,无话可说。”
如果温岳不想体面,那就会有人帮他体面。
但是因为温岳功劳甚大,梁帝也不想抹去大功,便抬手饶了其余人。
节节败仗,好不容易出个了能打胜仗的,还是年轻人,却是个不懂事的。
一直吃败仗很难受,梁帝都被已经被打的缺乏自信了,现在又要斩了自己手中最强的牌。
“动手吧。”
梁帝疲惫的恶挥了挥手,话音落下,转而步入议事堂的身侧小门。
练气士之间的战斗,对于普通人的波及还是很大的,他只需要等待最终结果就好。
早就已经准备许久的卢老道等人出现在大殿之内。
“世子,我们又见面了。”卢老道笑着拱手。
温岳回礼的同时看了一圈大殿内的供奉修士。
一共七人,当日侯府的五人,以及两个生面孔。
幡内的涂山君看的仔细,这两个生面孔,那冷峻大汉是练气五层,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是练气三层,都还行。
卢老道修为最高深,练气六层,距离七层仅半步之遥。
和尚念着阿弥陀佛练气修为却也是六层。
胖子五层,低眉顺眼的汉子和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美妇均是练气四层。
至于供奉楼那些做功课的练气一层的童子徒弟之类的,他们是五灵宗挑剩下的,这辈子最高也就抵达练气四层。
若是年纪大,还是一二层,那更没有什么前途。
“诸位,凭你们可不是我的对手。”温岳笑着看向众人。
不得不说,梁帝真的下了血本,整个供奉楼的高手都聚到了这里,就为了斩杀一个成为了练气士的臣子。
“呵,大话谁都会说。”
年轻人笑呵呵的看着温岳。
温岳那苍苍白发,看起来就是本源消耗过甚的后遗症,就眼前这副垂暮姿态,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莫要与之过多废话,取了他的人头,某家还有器物未炼。”冷峻大汉鼓动周身法力。
“阿弥陀佛。”
“可惜了。”
卢老道早就已经与他们通过气。
半年前温岳还是个缠绵病榻的废人,如今就是成了修士,修为也不会高上太多,顶多就练气一二层而已。
但是他们毕竟是大梁的供奉,对于这种发生于梁都的修士之间的事情,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众人顿时出手。
随着法力的涌动,身上灵龟胎息术的效果顿时消失,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