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油头粉面的青年如鲠在喉,周身的气息刚释放,这才想起来这位是校尉,论及修为,他这个没有荫承的纨绔子弟根本不是对手。
唯一能拿出来压将官的还是他爹,但是现在让他回去的正是他那个冷硬如坚石的父亲。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美人,青年低着头犹如斗败的公鸡:“回去。”
“马车已经在院前备好,公子请跟我走吧。”
青年返身扑回去,与美人卿卿我我了许久才重新从厢房中走出来。整理好衣衫之后登上了马车,掀起马车的帘布,最后还是乖乖的钻了进去。
“他们已经出来了,该我们动手。”
“惟愿太平,启迎盛世。”
“……”
尼姑庵内的女子身形微顿,身上的衣衫都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就看到身旁已经围上数人。
这些人全都用符箓挡住住了自己的真实面容。
若说有什么奇怪的,就是他们的头发被一条赤色的发带束起。
“赤天会?”女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知道赤天会的法者有何见教?”
“想向阁下借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法首沉声道:“黄公子的毛发、精血。”
“这些,小女子都有,但是为何要借与你们?”
“白教妖女,莫要不识好歹。”
“哈哈哈。”女子放声笑了起来,莞尔道:“大家都是同道,又何必如此泾渭分明,想要小女子借东西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你有什么条件?”
“我要见你们的赤玄大法师。”
……
翌日。
大军营帐。
白教的女子并没有被安排见到赤玄,她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跟在行伍里,一个上午都没有接到任何让自己去见赤玄大法师的消息。
另一边,拿到东西的赤玄赶忙请涂山君出手。
涂山君也不吝术法。
使用黄坚儿子的毛发精血推演黄坚的血脉。
唯一需要担忧的就是这家伙真的是黄坚的儿子,不然的话,涂山君就是有再强的术式也无用。
好在,这个担忧很快就消失了。
“以子之血,逆寻真脉。轮转生息,溯源即止。”
涂山君手中的印法大盘迅速转动,周遭黑红色的符箓凝聚成文字,紧接着就像是汇聚成一本书卷在大手拨动之时翻动。
黑红色的字迹化作一道长河,背对涂山君的人影缓缓转过来,正是黄坚的模样。
“血咒追魂,术演生辰!”
“急急如律令。”
涂山君双手成追魂衍印聚集成高塔,黑红色扭曲的文字从那巨大的阵盘中爬出来,汇聚到涂山君的手中,黑红色的扭曲符箓团成一道人影。
那人影迅速变得矮小,最后化作婴孩儿的模样。
婴孩儿“哇”的一声啼哭。
涂山君猛的睁开双眼,黑红色的扭曲文字最后汇聚成一道歪歪斜斜的长卷符箓。
“起幡!”
冰冷的声音响起。
尊魂幡在赤玄法力的催动下化作丈许。
涂山君结成塔印的双手摊开,身上黑红色的扭曲文字被他印在魂幡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副上下拼接起来的诗句对联。
黑红色的长卷符箓刚落下,涂山君手中的印法猛然一转。
“万鬼,”
“吞魂咒噬!”
魂幡万鬼纷纷结成印法,向着远方遥遥一拜。
“道友……”
…
身处大阵之中的黄坚面色红润。
他缓缓睁开双眼,那不省心的儿子终于被他逮了个正着,要不是这次派邹彻前去,说不定还要无功而返。
“爹。”
黄坚一看这唯唯诺诺,却又分外不省心的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想他堂堂西关守将,手中握有数万兵马,治下二十万百姓,怎生出这么个窝囊的儿子来。
要不是他查验了血脉,还以为这不是他的种。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时局动荡,你却整日缠绵儿女私情,那女人的来历有问题,还需要我提醒你多少次,你才能清醒过来!”
“爹已察觉到……”黄坚感觉自己鼻腔一热,他伸手摸了摸,满手都是刺眼的血红色,不仅是他的鼻腔,他感觉自己嘴里也满是血腥的味道。
“爹您怎么了。”
“道友……”
遥遥一声道友。
好似一下子敲散了他的身躯和阴神,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紧随而来的就是痛苦的撕裂,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将他的阴神从身躯中撕扯出来,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