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带口罩,忘记了?”
秋禾从包里拿出了口罩,撕开包装戴在他脸上。
魏山意第一次离她那么近,脸上猛地有些发烫。
他故作镇定的低头转了过去,从座椅下方拿出了两个头盔。
两只都是蓝色的小熊。
他解开安全锁扣,扣在了她头上,接着戴自己的。
心里像春风拂过草原似的,脸上花粉过敏般的痒。
“喂,怎么在发呆呢?”
他捏着车把手,小声回答略显害羞慌乱:“没呀。”
秋禾跨上了车座椅,拍了拍他肩膀。
“快出发吧,可别撞见我爸,到体育馆十分钟,晨跑半个小时,回来正好去黄家麻糊吃早点也不用排队了,姜哲一定会夸我怎么这么会安排,这么高效,想想就美滋滋。”
五点的太阳还不太刺眼,梧桐树上膨胀着大块大块的绿色。
魏山意骑得很稳,迎面而来的风有些许凉意。
她扯着他的衣角,想找些轻松的话题聊聊天。
可面对着他宽阔肩膀和挺拔的后背,突然觉得好幸福,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会有个这么配合的队友呀。
饭搭子,学习搭子,晨跑搭子,甚至回家都可以顺路。
擦肩而过的,多是赶着去上学的初高中生和一些送学生的家长。
这个点儿,路上基本见不到和他们同龄的行人。
她看着他的背影,两个圆圆的耳朵格外的可爱,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魏山意。”
“哎,怎么了?”他骑着车子,从后视镜里,挑了挑眉毛回应她。
“我在想幸亏有你这个研友跟我一起考研,不然这一路上该多崩溃呀。”
他点点头不说话,转了个路口。
到了体育馆,来晨练的人熙熙攘攘的散落在体育场的各个角落。
两个人活动完筋骨开始跑。
她只穿了一双帆布鞋,跑起来就脚疼。
社畜做久了,肺活量也不大行,姨妈期第二天肚子也痛。
秋禾只好围着操场走了一圈,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走完了就回到操场边的座椅上,晒着初阳,在旁边背百科词条等他跑完。
运动确实有效果,哪怕只是慢走了一圈。
一整个上午,她只打了十分钟的瞌睡,列出的任务都完成了。
“以后每天都去晨跑吧,你等我,把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都练练。”
“好。”
“跑完步再一起去吃油茶。”
“好,那我以后每天叫你起床。”
秋禾臭屁的哼了声:“我意志还是很坚定的好不好。”
他爽朗的笑了笑:“那你叫我好了,我很爱赖床,睡不醒。”
他又接着说:“我备了一沓A4的活页纸在车子里,你用完了就去拿,有了车子就方便了,你要是忘记带东西了,我就可以直接回去取,不需要担心了。 ”
她有些惊讶,前天不过是随口一句抱怨,嫌弃来回时间太长,他就这样默默地记了下来。
“没看出来,你的确是做医生的一把好手呀。”
他还是低头一笑,两颗小虎牙和梨涡一起顽皮的绽放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随即拿起书本,不再多言。
秋禾还是重复那三个步骤----列任务,完成,做完一项任务就给姜哲做汇报。
姜哲批改作业时格外毒舌。
“he was my husband 从标题就能看出她丈夫已经死了嘛,有这么难吗?”
“不好意思,我以为John和Wendy只是离婚了。”
“这位女士,请看语境分析好不好?你对时态这么不敏感,怎么学翻译呢?”
“我以为无论John是死是活都会是Wendy的husband,如果她爱他,他永远都是她husband。”
“不要再你以为了好不好?做题要用正常人思维好吗?”
“好,不好意思呀,我话又多了。”
当然不用姜哲说,她自己就能找一箩筐批评自己的理由。
她效率太慢,基础太差,希望太渺茫,而眼下太手足无措。
她只是一脑门热血的朝前走,刮风下雨什么也顾不上的朝前走。
可考研终究不是什么催泪大赛,考卷上写自己每日的睡眠时长,和戒网次数也感动不了批卷老师。
尘埃落定时,看的还是那单薄的卷子分数,和沉重的分数线。
她一想到这里就慌乱到无所适从。
gap整整一年,回到职场后还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吗?
因为同事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