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妇人。
在两名宫装妇人的‘搀扶’下,刘陵轻移莲步,款款走进杨川家的大门:“春暖花开日,侄女独守空房,就不觉得心里头闷得慌么?
满月儿,小姑昨晚才回去,就想侄女想得紧,这不,一大早的便急撩撩的赶过来看你了……哎呀。”
“啊……”
一声凄厉惨号骤然响起,却是豹姐悄无声息的一跃而出,转眼间便将那妇人扑倒在地,一张血盆大口,轻轻含住她那修长、白皙的脖颈。
“侄女救我!”刘陵尖叫一声。
刘满猛的站起身来,刚要举步离开书桌,可一回头……
好吧,杨川似乎在闭目养神,可莫要惊扰了小郎君的清梦!
于是,她便悄悄坐回去,装模作样的在一张羊皮上涂涂画画,并不时的眉头微皱,看上去就十分的认真。
娜仁托娅伸长了脖子,向刘陵那边瞅一眼,小鼻子微微一皱,露出一抹颇为嫌弃的神情:“哼,野狐子精!”
唯有张安世,对身外之物似乎根本就无动于衷,捏着一根毛笔,一丝不苟的写字,竟是连眼皮子都不曾动上一动。
杨川缓缓睁开眼,瞥一眼‘稳如老狗’的张安世,心下也是一阵感叹:‘瞧瞧,这货到底是个人物,小小年纪,便是一个苟圣,怪不得长大成人后,能与霍光齐名……’
只不过,这小子的左边耳朵微微颤动几下,又是什么意思?
嘿嘿,有点意思了。
他侧头看向门口方向,不自禁的苦笑、摇头。
豹姐现在也学坏了,噙住刘陵的脖颈后,一只爪子踩在其胸口处,似乎还在不停的抓挠着,简直就没眼看。
当然,最坏的却还是刘陵。
据曹襄、张汤几人讲说,淮南王刘安的这个女儿可了不得,三五岁便与幼虎玩耍,七八岁时就喜欢活剥夜猫皮,十四五岁湿身,第一个男人据说是刘彻……
如此凶悍的一个妇人,岂能让一只雪豹给扑倒?
而且,还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瑟瑟发抖的样子,发出的那个哀鸣之声,婉转如春天的母猫,怎么听,都有点抓心挠肺的意思?
“侄女女、救救我~”
“少上造救姑姑~~”
听听,这还都用上叠音词了?
杨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身上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暗骂一句:‘野狐子精!’
再看她身边的两名宫装妇人,口上急切的呼喊着‘翁主翁主’,面上肌肉却并无任何扭曲,妥妥的僵尸脸啊。
既然你喜欢躺在地上哀鸣,那就接着叫。
杨川端起手边案几上的一碗野菊花茶,浅饮一口,淡然说道:“刘满,今日的五个文字,学会了?”
刘满赌气的噘着嘴,将一张写满文字的羊皮提起来,本想着直接甩过来,可一看杨川的脸色,却又立刻笑眯眯的跑过来:“小郎君,妾身早就学会了。”
杨川接过羊皮,只看得一眼,就十分欣慰的笑道:“不错,到底是开过蒙的,这识字课对你来说难度不是很大。”
刘满大喜,得意的挺一挺胸,踮一踮脚,笑道:“看看,本宫厉害吧。”
杨川:“嗯,很厉害,所以,给你加一道算术题。”
刘满的一张脸,登时便拉胯下来,苦着脸叫屈:“杨川,你偏心眼,为什么娜仁托娅和张安世不加算术题?”
杨川面无表情的说道:“昨天那道鸡兔同笼的算术题,你抄人家张安世的,你说你羞不羞?”
刘满猛的一跺脚,柳眉倒竖,厉声喝道:“好你个杨川!你这个、嗯,你这个小郎君好俊俏呢,妾身这便自己去验算……”
镇压完刘满,杨川转头看向娜仁托娅:“你的作业呢?”
娜仁托娅苦着脸站起来,怯怯说道:“杨川哥哥,要不、你给我出几道数羊的算术题?”
杨川淡淡说道:“好,先写今日五个文字三百遍,然后,给你加一道数羊的题。”
娜仁托娅一屁股坐下,软倒在桌子上,好一阵子没有抬头。
杨川躺平在马扎子上,出神的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以及在高空中缓慢滑翔的几只傻雕,想了一会儿心事,脖子一歪。
睡着了……
……
“满月儿,我的好侄女,求求你救救我。”
“小姑身子骨弱,胆子小,你家小郎君豢养的这只雪山豹子好怕怕,赶紧让它爬开。”
“我的满月侄女,快来救命命啊啊啊啊。”
“哎呀,你们的心好硬,都顶到小姑的心窝里去了,满月儿,杨川,小姑快受不了了,我要死了……”
半睡半醒中,刘陵的哀鸣之声就不曾断绝过,让杨川也是好生佩服。
老刘家的婆姨,好像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要么如刘嫖老妇那般彪悍,要么如平阳公主那般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