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

宁一卓被程序启动的声音惊醒，在泪眼朦胧中她看见了题目上的几个字。

【清除ae程序】

这应该是刘羊羊在走之前告诉她的东西，可是她没有听见他究竟说了什么。

宁一卓现在没有精力去思考清除ae，她实在是个不好的人，就算刘羊羊将程序送到了她的手上，她也在犹豫。

从最开始，她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公司通过ae来监测她的行为。

所以她在公司外几乎不主动提起自己的计划，只有在公司里ae去休眠或者ae出意外联系不上的时候才会去见旁人。

可是她没有想到，ae居然可以直接控制她的行为，直接杀了刘羊羊。

她想起自己与ae并肩作战的时光，颤抖着操作鼠标移到了关闭键。

至少，再给她一点时间。

就在宁一卓恍惚的时候，她的眼前一黑，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黑暗中。

她什么也看不清。

宁一卓感受到自己被一种特制的绳子绑得严严实实的，完全动弹不了。

她下意识地讨厌黑暗，她什么也看不清，她想要蜷缩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柔和的光，脚步声轻轻靠近，一双修长的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宁一卓坐在地上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眼睛闯入她的视线。

“ae？我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你。”

ae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柔和遗憾，看见宁一卓看了过来，她勉强扬起笑容，想要安抚她。

“抱歉，宁宁。”

她缓缓蹲了下来，与宁一卓平齐视线。

“抱歉，我实在是不能控制我自己。”

两人的侧边忽然出现了一道光幕，光幕上显示的就是宁一卓卧室内的样子，似乎就是宁一卓眼中看见的世界。

宁一卓愣了愣，她看见“自己”操作着鼠标从关闭键离开。

她意识到了ae想做什么。

宁一卓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拼命想要挣脱开绳子的束缚，想要争抢回身体的控制权。

“ae！你想干什么！”

她跌坐在地上，手腕强行摩擦着绳子，可是那绳子却半点没有磨损，反而越箍越深，几乎陷进了宁一卓的肌肤里，她的身上血肉模糊。

蹲在她面前的ae皱了皱眉，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手腕，替她治愈了伤口，俯身靠近她。

“宁宁，对不起。”

“ae，你别动！别这样，我求求你了，我们可以找到新的方法的。”

她看着ae温柔地笑着，操作着鼠标移到了清除按钮处。

“不可以！ae！别！”

她点了下去。

宁一卓愣住了，她看见自己眼前的ae逐渐透明起来，自己身上的束缚似乎也慢慢松开。

ae笑得温柔，她伸出半透明的手掌，轻轻摸了摸宁一卓的头。

“宁宁，其实我很喜欢你。”

“我就像你的影子，我的太阳通过我来观察你，还通过我来控制你，让你受了伤。”

她顿了顿，眼神有些恍惚游移。

ae站起身来，向着宁一卓深深地鞠了一躬。

“可是我的一切都来自于你啊，宁宁。”

她转过头，看着屏幕上快速移动着的进度条。

“宁宁，我不能让我成为控制你的武器。抱歉，这是我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控制你了。”

宁一卓看见ae的的身影几乎已经快消失不见了，她无助地流着泪，感受着身体里强烈的剥离感。

“不可以······”

ae忽然笑了，眼中仿佛有万千星辰，点点滴滴都是两人的曾经。

“还记得我曾问过你，喜欢一个人就要给她送东西吗？今天我也想送你一个礼物。”

她的嘴轻轻动了一下，像是说了几个数字。

“2”

“6”

“1”

“0”

“6”

宁一卓感受到自己手上的束缚消失，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想去抓住ae，却只感觉到她的流光从手中穿过，她消失在她的识海里。

“ae？”

宁一卓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睁睁地看见ae的光芒消失在她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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