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除非是特意放咱们出去通风报信。” “老王他们身上确实没看到外伤,茶馆里也没有斗法的痕迹……” 最开始发现状况的两名阴差,这时也有些迟疑了。 “说书人要是真有这么神通广大,说明是刻意放过咱们,咱们无论怎么做,结果没什么区别。去府城汇报,也得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吧,要不然怎么说?说不定真是咱们想多了,等明早看看情况再说吧。” 众鬼神终于商议出了一个章程。 他们终夜不敢进城,硬是在城门前挨了一夜。 第二日巳时。 说书人如约而至,早在一刻钟之前,少女便点好茶水点心等着了,昨日的鬼神也一个不差。 “上回书说到,神女情迷,青鸟意乱,引得天母震怒……” 大年三十。 一年中最热闹的一天,正是人道最鼎盛之时。 这种气氛对鬼神修行极为有益,但在茶馆外偷听的阴差,此刻心中冰凉,全然没有修行的心思。 茶馆里传出说书人中气十足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杂音。 缙县鬼神,上至城隍,下至鬼卒,成为最忠实的听众。 阴差离茶馆足有三丈远,不敢靠近,悄悄退回城门。 城门前等着的,不仅有昨夜的几名鬼神,整个缙县境内的山神土地都被召来了。 单单听阴差描述,众鬼神就觉得阵阵寒意从心底冒出来。 他们回望缙县县城,熟悉的城池变成了龙潭虎穴。 而凡人们对此一无所知,正热热闹闹过年,城里时不时响起爆竹声。 又有一名阴差从城里出来。 “查到了,说书人晚上就在醉香楼过夜,和常人一样,住店吃饭都用银子。只有一点儿特别,他每晚都能吃上醉香宴。” 闻言,众鬼神心中一动。 “此人是醉香楼东家的故交?” 众所周知,醉香楼东家脾气古怪,连城隍大人都吃不上几次醉香宴,竟然天天晚上给说书人做。 “我……没敢对醉香楼东家用法术,现身打听,醉香楼东家好像和说书人才认识不久,”阴差迟疑道。 大家都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换他们也不敢。 “这件事,不是咱们能处理的了,既然人家允许咱们通风报信,就如他所愿。可惜几位大人都陷进去了,无法用宝物传讯,只能请哪位兄台亲自跑一趟府城,汇报时一定要说明白,对方有恃无恐,只怕府城也难以应付。” 威望最高的一名鬼卒环顾一圈,注意到一位土地的神色有些古怪。 “岳兄,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此人正是青羊观所在地界的土地,名叫岳文赋。 此刻,他心里正想着昨天的事。 城隍和文判去青羊观拜访完,交代他一番,回到城里就出事了。 难道只是巧合? 不过,岳文赋并未透露此事。 清风道长历练红尘,隐居在青羊观,肯定是不愿被人打扰的,城隍和文判都特意交代过。 即使清风道长和此事无关,请他出手,说不定能帮缙县度过此劫。 “确有一事,但无法明言。在下必须尽快回去一趟,失陪了……” 岳文赋匆匆道了一声,施展遁地之术遁走。 留下众鬼神面面相觑,只得继续按照计划行事。 岳文赋一刻不停,急急忙忙回到七排村,在山脚下整理了一下衣衫,步行上山,以示恭敬。 艳阳高照,不像昨天那么冷了。 尽管是大年三十,还有病人上山求药。 进入道观,岳文赋看到秦桑正在为一个老人诊脉,玉朗和小五在正殿支起火盆,跟其他病人一起烤火。 “文赋见过道长。” 岳文赋走到秦桑身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还想开口,却见秦桑只是嗯了一下,自顾自为老人诊病。 他只能压下焦急的心情,看着秦桑用缓慢的语速,给老人讲清楚病情,然后写药方、抓药、说明禁忌和服药之法、拿笔、舔墨、记账,最后接受老人千恩万谢。 不等岳文赋开口,下一个病人紧跟着坐下。 足足小半个时辰,终于送走最后一个病人。 “道长……” 岳文赋早已心急如焚。 秦桑摆了摆手,对玉朗道:“玉朗,下山去向陈秀才借两匹马,咱们今天进城。” “进城喽!” 玉朗欢呼一声,飞奔下山。 秦桑又对小五道:“小五留下来看家。” 小五也不问原因,轻轻点头。 “走吧,”秦桑招呼岳文赋一声,迈步向山下走去。 岳文赋这才意识到这位清风道长要出手了,心中顿时狂喜,忙不迭跟上。 ‘哒!哒!哒!’ 官道上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两个道士纵马飞驰,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奔马的速度哪里比得上遁速,岳文赋轻松跟在后面,却不敢催促,心中感叹这位清风道长真的入戏了。 岳文赋早到一步,让鬼神退避。 师徒二人纵马飞奔到缙县城门,将马拴在城外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