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能小很多。 到了晌午,即墨秋和少冲才回来。 方衍看着两人灰头土脸,不知哪个泥坑打滚回来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揪住少冲的耳朵:“你又将衣裳闹成这样,一月下来能报废七八身,不要钱的吗?” 少冲脚下一错,躲到即墨秋身后。 方衍一看这个更来气。 “躲什么躲?不要装作听不懂,我知道你听得懂!还不去洗澡,拾掇干净了?” 晁廉这才知道后厨烧的水是给这俩准备的,他就说怎么会这么凑巧:“十三看着比之前好太多了,说不定几年就能恢复。” “他再不恢复,为兄先要气倒了。”方衍这边已经将草药都翻了一遍,低头看到指尖染上灰尘,忍不住洗了两回手,“十三也不知道跟哪个邻居学的,愈发顽皮。他顽皮也就罢了,还带着少白一起学坏……” 唯一庆幸的是即墨昱不介意。 乐呵呵:【以往少白都跟在老朽身边,拘束他的稚童天性,如今这样也挺好。】 即墨昱这么说,方衍却不敢这么信。 “一开始还只是在外瞎逛,现在都学着抓鸡撵狗了……”说到这里,方衍的表情倏忽僵硬扭曲,咬牙切齿,“昨儿,他带着少白跟邻居几个孩童玩耍,比谁尿得远。” 晁廉:“……” 这事儿,几岁孩童做了还能会心莞尔,但十三和少白都是成年身量了啊!!! 方衍摆摆手:“放心,没干成。” 他出诊回来看到几个孩童不怀好意哄着这俩去角落,便知道他们没有憋好,将一切扼杀在裤腰带松开之前!回来之后,方衍抄着戒尺将少冲屁股打开花,一再叮嘱这俩别玩这种有伤风化又耍流氓的游戏!他们也长点脑子啊,别什么人哄骗都上赶着相信! 为了让他们记得深刻,罚墙角倒立! 即墨昱回来就看到爱徒被罚。 问清缘由,老人家就一句话。 【你就瞎操心。】 方衍:【……】 即墨昱:【少白还是听老朽话的。】 其实即墨秋纯属是遭了无妄之灾。 因为即墨昱三申五令告诉他一定要恪守男德,在没卸下大祭司职位之前,他都是侍奉神的男人。若做出有伤风化的事儿,激怒了族中供奉的神,即墨秋可能不会有什么事,但启国都城又要雷电漫天了。就算不为了自身清白,他也要为其他人捂好衣领。 少白谨记着老师的叮嘱。 所以,没打算参加比赛,只是观赛者。 晁廉松了口气:“没干成就行。” 又感慨:“十三以前也没这么调皮。” 方衍翻个白眼:“十三以前都被我们拘着,能学的对象都是咱们兄弟。如今接触到的人多了,他自然会下意识跟‘同龄人’学。只是,这个年纪的男童,猫嫌狗厌。” 街坊邻里的孩子再调皮,也受限于身体和自身能力,闹不出多大动静,但十三这俩人却不一样。要是晁廉再不回来,方衍怀疑自己迟早要被气出心梗,同时也有欣慰。 大哥生前最大愿望就是让少冲拥有快乐,若在天之灵能看到这一幕,亦能开怀。 晁廉闻言,哈哈大笑:“六哥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咱们想想自己在六七岁这个年纪,兴许比十三他们还闹腾惹人嫌。” “你惹人嫌就行,别捎带上我。”方衍自小学习医术,他有记忆以来就开始接触药材医书了,每天都有背不完的厚重书简,他哪有上蹿下跳的机会?他小时候可省心。 说笑的功夫,林四叔也回来了。 晁廉从行囊掏出了林氏准备的礼物。 看到带着族徽的物件,他不禁红了眼,侧身擦去泪意,问:“老宅那边如何?” 晁廉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林四叔听得一愣一愣的。 侄女姣姣大难不死,还以女性身份凝聚了二品上中文心,跟着军阀首领沈棠混,最后抄家抄到自家头上……林风自立一支,如今是林氏家主,负责照顾林氏老宅众人。 林四叔忙不迭拆开两封家书。 一封是爷爷写的,一封是侄女写的。 看着纸上的故人乡音,眼眶又红。 晁廉轻声道:“要不要回去看看?” 林四叔摇摇头:“不了。” 他现在走不开身。自己这条命是即墨昱师徒救下的,他为了报救命之恩,答应即墨昱要跟在即墨秋身边直到智窍解封。即墨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西去,这个节骨眼根本不能离开。知道家人好好的,他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奢求其他。 “若是有缘,终有相见一日。” 林四叔郑重地收起了家书。 随后几年,时不时拿出来仔细翻看。 是的,几年。 林四叔以为即墨昱没几日好活了,没想到这老东西硬生生又撑了五年,五年啊! 五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即墨昱已经苍老得不像样。 年轻时高大挺拔的身躯,如今缩小了一大截,又佝偻着脊背,看着就是个须发皆白,又干瘦又矮小的小老头儿。林四叔看他随时能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