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几个了。祝一佳想。
可是当她打开新宿舍的大门,却看到那几个人坐在桌子旁,跟自己的新舍友融洽相处。
“哟,打小报告的人来了。”她们看都没看她一眼,笑着说。
“当班主任和宿管阿姨的马屁精应该挺快乐吧。”
“家人们谁懂呢,就是说这种脑回路咱们理解不了。”
祝一佳努力屏蔽这些话,把行李放下,却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铺的床板上湿淋淋的,闻起来味道很怪,还有些发黄。
她不想去细猜究竟是什么。
愤怒让祝一佳回头,咬牙质问那些人:“你们谁干的?”
没人回答她。甚至连停都没停一下,只是自顾自地聊着。
又是同样的把戏,把她当透明人。
祝一佳在原地站了很久没动,然后背着书包冲了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知道自己不想再呆在这些人面前。
还没正式开学,教学楼没落锁但也没开灯。她干脆回到教室里,坐在黑暗的课桌前发呆。
眼泪一滴一滴掉在课桌上,又慢慢随着时间风干,渐渐看不见痕迹。
良久,祝一佳站在窗边,手指死死扒着窗沿,忽然生出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没有原因,只是想逃离那些本不该承受的痛苦而已。
也许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可是她不知道。
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
祝一佳稍稍低下头,去看操场的夜景。才七点多,还有人不畏寒冷在跑步。有几人在旁边跳大绳,看起来玩得很好。
她的眼泪又开始如断线珠子般掉落,她的身体也向前倾去,濒临下坠的边缘——
“别。”
有人从后头抓住了她的领子,把她往后拽离了窗户。
沉弥一步没停,她在楼下看到了这个身影,就以最快的速度跑上来。还稍稍喘着气,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你是想自杀吗?”她不确定地问。
祝一佳有种被发现的狼狈。她们是认识的,但也只是认识而已,从没讲过话。
有时候勇气只有一次,被阻止后,她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慢慢跌坐在墙边,垂着头不敢看沉弥的眼睛。
“是啊。”祝一佳勉强说。
沉弥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该说吗?祝一佳迷茫地想。说出来会有用吗?会不会又是一句“怎么不找自己的问题”呢?
可是沉弥的眼神给人以一种安心的感觉。
她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舍友和我相处得不太好。”
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那些埋藏在心底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吐了出来,祝一佳只觉得仿佛卸下了重担。
沉弥全程都耐心听着,等她倾诉完之后,认真地说,“我送你回去。”
祝一佳愣愣的:“你去……干什么?”
而后沉弥说了一句让她至今都忘不掉的话。只有四个字,可她一直记着。
“教你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