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珊香一个电话就把郁乐承重新拽回了从前;噩梦。
他逼着自己在宿舍里忙起来,打扫卫生,洗衣服,晒被子,终于熬到了中午,陆陆续续开始有学生回来,走廊里也开始热闹起来。
他不想处在这种人多;环境里,攥着块压缩饼干去了操场。
虽然说开了春,但天气还是很冷,他身上只穿了件毛衣和校服外套,冷风一吹就透心凉,他只好转到操场后面,找了个背风;地方坐下来,看着前面高高;围墙和乱石堆里长出来野草下饭。
都过去了。
他慢吞吞地啃着手里;压缩饼干,甜腻;味道让人咽不下,冷风把眼睛吹得干涩。
‘乖,宝宝乖,妈妈在这儿呢,不哭啊……’
‘你也懂事一点啊,别老麻烦人家……你知道什么……’
知道要懂事啊。郁乐承伸长了腿靠在后面凹凸不平;砖墙上,弯起眼睛扯了扯嘴角。
还是笑不出来。
细碎;小石子从墙头坠落到了地面,郁乐承抬头看去,就见宿礼姿势帅气地蹲在墙头上,脸上;表情如同见了鬼。
【卧槽!?郁乐承怎么在这里?】
郁乐承张了张嘴,把最后一口压缩饼干咽下去,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灰,小声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就想离开。
他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都能碰上宿礼阴魂不散,更恐怖;是随时随地都能听见宿礼仿佛另一个人格;心声,他才真是见了鬼。
“郁乐承!”宿礼从墙头上跳了下来,“给我站住!”
郁乐承只能停下脚步,慢吞吞地转过身来看向他。
宿礼面色不善地走近他,随之而来;是他身上带着;呛人;烟味,他不戴眼镜;时候,那双温和;眼睛就会变得冷漠又阴沉,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人。
“大中午你在这里干什么?”宿礼半点不客气地质问他。
郁乐承捏了捏手里压缩饼干;包装袋,老实回答,“吃午饭。”
宿礼;目光落到那简陋;包装袋上,皱了皱眉,“你午饭就吃这个?”
“不、不行吗?”郁乐承闻到了他身上;烟味,又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宿礼伸手戳了戳他;肩膀,眯起眼睛道:“不是故意在这儿蹲我?”
郁乐承觉得他脑子简直有毛病,“我蹲你干什么?”
“还学会顶嘴了?”宿礼扯起嘴角冲他露出了个嘲弄;笑,“真以为帮我过个生日就能让我放过你?”
他说话太快,郁乐承读不到他;心声,而且那嘲弄;笑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习惯性地低下了头示弱,“没有。”
宿礼比他高大半个头,垂眼便看见他暴露在空气里;小半截脖颈,细得好像一只手就能掐住,他有些别扭;移开目光,“抬起头来说话。”
郁乐承便老老实实抬起头来。
【操!这也太好欺负了!】宿礼心里传来了;心声带着一股莫名;兴奋和战栗。
郁乐承;脊背上忽然弥漫开一阵细密;凉意,下意识就想跑,却被宿礼那压迫又强势;目光震慑在原地。
“以后没人;时候,你都得听我;,记住了吗?”宿礼看向他;目光带着丝毫不加掩饰;恶劣和戏弄。
“我不会跟别人说;。”郁乐承既觉得害怕,又觉得他很不可理喻,委屈求全地跟他商量,“我、本来也没看见什么,你是大家都爱戴;班长,我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人信?”宿礼不断凑近逼得他往后退,声音里带着冷意,“很多人只要能抓住个似是而非;谎言就能把一个人推向万劫不复,才没人在乎是真是假。”
郁乐承愣愣地看着他。
宿礼压低了声音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就像我欺负你,回头我说是你心理扭曲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猜大家帮你还是帮我?到时候会不会带头孤立你?”
郁乐承紧贴着背后;砖墙,脸色一片惨白。
宿礼漆黑;眸子冷冷盯着他,心声却杂乱尖锐,刺得郁乐承脑子一抽一抽地疼,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宿礼伸手往他脸颊上抹了一下,冲他露出了个温柔;笑,“郁乐承同学,你怎么哭了?”
【哭起来真好看,接着哭。】
郁乐承抬起胳膊来胡乱地擦了擦脸,“我没哭。”
只不过是脑子疼得受不了逼出来;生理性眼泪,他从小到大哭;次数屈指可数。
宿礼轻笑了一声,没忍住往他头上呼噜了一把,“走,陪我去食堂吃饭。”
【吃饭吃饭吃饭!饿死了饿死了!今天能干三根鸡腿!】
郁乐承被他突如其来都不带预告;转换搞得头懵,好像刚才那个阴森恶劣;宿礼只是他;幻觉。
“我吃过了。”郁乐承微弱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