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云见嘶声咆哮:“你想杀了裳儿吗!”
云裳毕竟只是神劫之躯,怎可能直接承受神君之力。他们每人的力量都只凝起极为小心谨慎的一缕,而这些力量中有任何一股稍微加大,都有可能直接杀了云裳。
噗!
又是一道血箭喷出,暴走的药力如万千噩梦之刃,在云裳的体内、玄脉中横冲直撞,无情残灭着她的生命。
“族长!”云翔彻底不知所措。
“把圣云古丹引出来……快!”云霆一声嘶叫,目眦尽裂。
玄光闪动,半息之后,只炼化了少许的圣云古丹已被仓促引出,刚从云裳唇间飞出,数股全力释放的神君之力便猛然覆上,将其瞬间死死封锁。
玄阵消散,云裳的身躯缓缓倒下,脸色惨白,再无意识……体内的药力依然在爆窜,如无数只残忍嗜血的猛兽。
以云裳的神劫之躯,怕是再有数息,便会在这过于可怕的药力下彻底殒命……甚至可能爆体而亡。
“裳儿……”
“快!把她体内的药力全部逼引至玄脉!”云霆喘着粗气,吼叫时,声音在剧烈的发抖。
云翔猛的抬头,嘶声道:“难……难道……”
“总比死了好!!”
十几道气息再次涌入云裳躯体,小心而战栗的牵引着那些暴乱的药力……以他们的神君之力,要湮灭这些药力轻而易举。但,它们是在云裳体内,释放足以湮灭这些药力的力量,无疑会让她当场丧命。
他们能做的只有牵引!
将其牵引至玄脉……唯有玄脉能承受足够强大的力量,而不至于让云裳丧命。
但后果,无疑是将玄脉重创……甚至完全损毁。
很快,药力尽入玄脉,转眼间将玄脉摧毁的千疮百孔。云霆向前,手指点在她的心口,一道玄光猛然涌入……那一刹那,他的齿间鲜血淋淋。
轰———
暴走的药力被云霆的力量层层摧灭,直至完全灭尽。
而云裳的玄脉,亦在药力灭尽的刹那完全毁裂……玄气狂乱崩散。
祖庙安静了下来……唯有一个比一个粗重的呼吸声,前所唯有的粗重。
他们呆呆的看着昏迷在地,唇边染血的云裳,她的生命气息变得格外薄弱,玄力气息更是每一个刹那都在消逝,用不了太久,就会全部消散。
而且,永无再恢复的可能。
因为她的玄脉……彻底的毁了,废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云霆瘫坐在那里,他的手僵在空中,瞳孔一片骇人的灰白。
“裳儿……”云翔轻唤一声,咬牙垂首,全身发抖。
“哎。”众长老尽皆哀叹,几乎同时苍老了许多。
云裳,奇迹般的紫色天罡,神迹般的玄脉异变;圣云古丹,他们天罡云族最神圣,最神秘的圣物。
他们愿意将全族最珍贵的一切都赋予云裳,在今日,更不惜倾所有强者之力,将这圣云古丹都赋予她。
但……
毁了……
圣云古丹……不,是他们,把云裳毁了。
毁的不仅是云裳,更是被全族所殷切寄托的希望与未来。
云裳归族的那一天,她所展露的一切,让全族上下何等的振奋。就像是灰暗之末,陡现的天赐明光,让全族上下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上天依旧在眷顾着他们天罡云族。
她身上流淌的,非族长一脉的血脉,而她取代云翔,被立为少族长,全族上下无一人反对。
但……就像是一个残忍的玩笑。云裳彻底的毁了。
还是他们亲手所毁。
“族长……”云翔喊出两个字,便再无法发出声音。
云霆紧闭着眼睛,许久都没有睁开,仿佛恐惧着会进入视线的残酷现实。
“云霆,”中间的太长老缓缓开口,声音无比沉重:“准备启动禁血仪式吧。”
云霆的眼睛猛的睁开,云翔更是惊然抬头。
右侧的太长老也缓声道:“虽然,这是祖宗严训禁止的禁术,但,如今之境,已别无选择。至少……还能保得住唯一的紫色天罡。”
所谓的“禁血仪式”,便是通过一种残酷的血移之法,将一个云氏族人的天罡神力,转移到另一个同族人身上。
毫无疑问,被转移者……必死无疑。
天罡神力是一种血脉之力,玄脉纵废,天罡安在。
云霆干枯的肌肉一阵抖动,他终是没有说出拒绝之言,口中发出无力的声音:“众位长老,准备血移之阵。”
云裳已完全沦为废人,再无任何的希望和可能。她奇迹一般的紫色玄罡,也再无法发挥出任何的神力……转移给他人,虽然对她太过残酷,但终究,能保住着云氏一族的最后奇迹。
“翔儿……”云霆一声呼唤,下面的话,却是没有说出来。
“我明白。”云翔轻叹一声:“我会承过裳儿的紫色天罡,亦会……承过她的生命……将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白白牺牲。”
可怕的压抑间,禁血仪式……那个禁忌的气息开始涌动。
云裳静静的躺在那里,就连唇瓣,也完全失去了血色。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