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军的人数在洛萨沉睡这段时间,还在增加。
但就像洛萨今天看到的这样,即便是装备还过得去的骑士老爷们,贵族私军,雇佣来的卫队,纪律也很是散漫。
军中饮酒,玩骰子,打昆特牌,斗殴的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更过分的是有几个十字军贵族,公然在营帐里狎妓,洛萨巡视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帐篷外烛影摇曳,被他抓了典型,干脆利落砍了脑袋。
就连他们效忠的腓力二世在此事上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现在可不是文艺复兴以后。
那时的性开放,是因为黑死病对神职人员一视同仁的惩戒,使教会神圣的光环威严扫地。
在这个连换个姿势都可能被视作罪恶,发出欢愉的声音都可能被视作荡妇的时代,许多事不提就罢了,毕竟连教宗城都开着妓院,本该奉行守贞的神职人员玩得比谁都花。
但一旦提到台面上,就是名正言顺的罪责。
要么说世界是的个草台班子呢,就这些人,单论纪律性恐怕还比不上洛萨这段时间,在塞曼努德用科普特人组建的长剑连队。
对面阿迪勒召集的那些军队,估计也就是这副模样。
乌合之众才是常态,秋毫无犯,能如臂使指的精锐之师,哪怕在后世都是寥寥无几。
回到总督府的时候,夜色已深。
洛萨去看了眼查理,这家伙身上现在没一块儿好肉,血肉模糊间点缀着几片跟他半龙化时很像的鳞片,看上去跟死人也没啥区别了。
但他的生命力却依旧很顽强,洛萨在他身边,甚至能听到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龙血,已经改造了查理的身体构造,这家伙虽然看着凄惨,但许多伤口都已经结痂了。
“你还有意识吗?”
查理男爵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洛萨,勉强挤出一张笑脸:“当…当然,大人,我没丢你人吧?”
洛萨轻叹了一口气:“现在还觉得只是受点疼就能获得超凡力量很值吗?”
查理本能想点头,但动作太大,撕裂了本已快要愈合的伤口,又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惨叫。
“行了,安生待着吧,我会让侍从按时给你送食物。”
回到自己的房间。
洛萨取出空白的作战记录,轻轻晃了晃,上面随即闪过了一行行飞速变化的字眼,最终定格在了“1449年,瓦剌·明王朝战争”。
“1449年…”
洛萨微怔,这个日子,好像是土木堡之变的日子,距离他的模拟战剧本“1453年奥斯曼的陨落”只差了区区六年。
然而前者,土木堡之变,明英宗,叫门天子朱祁镇御驾亲征,丧尽京营精锐,明王朝的国运自此由盛转衰。
后者,君士坦丁堡的陷落,却代表了一个横跨欧亚的新兴帝国冉冉升起,如日方升,成为了所有基督教国家心目中的梦魇。
“随的还不错。”
“最起码科技没多少代差,也不是跟狼族那些超凡势力作战,底下士兵们有发挥的空间。”
此时,天色已晚,洛萨传令下去,命麾下经转职的士兵们按时入睡,又调整了当晚的值夜规划,等到深夜时方才选择了开启这份作战记录。
再睁开眼时,入眼已是一片初秋的草原景象。
碧绿的草原上,十字军骑兵们的马儿已经很自觉地吃起了牧草。
才睡下没多久的职业军队们,包括那些大规模征召组建起的征召兵队伍,都在井然有序忙活着手头的事情,擦拭兵器,保养盔甲,仿佛他们早已在此安顿许久。
胯下的日蚀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啼,在马厩里憋了许久的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撒欢了。
“大人!”
“公爵大人!”
“殿下!”
士兵们看到洛萨,恭敬地打着招呼。
骤然出现在这儿,士兵们却没表露出多少惊疑,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倒是一些曾参与过“宋金之战”记录的士兵,他们的脸上流露出恍然的神色,他们意识到,自己经历的,又是一场神迹。
不会真正死去,便能置身于最惨烈的战场上经过血与火的磨砺。
这不是神迹是什么?
突然出现在旷野中的一支军队,很快便吸引了旁人的窥探。
汉斯纵马来到跟前,压低了声音问道:“大人,要解决掉敌人的斥候吗?”
“嗯,记得留个活口打探消息。”
洛萨点了点头,注意力却集中在地上的枯草上。
黄色的枯草弯折,组成一行只有他能辨认出来的简体中文:
你已进入作战记录“瓦剌·明王朝战争”的关键节点“土木堡之围”。
你的目标是,避免明英宗朱祁镇落在瓦剌人的手中。
或击杀瓦剌军队的首领,绰罗斯·也先。
为了避免友军冲突,你已植入了番邦朝贡国哈布斯堡王子的身份。
洛萨皱起眉,番邦王子跟着大明正统皇帝一起出征北元,怎么听都不合理。
还有拯救朱祁镇这个任务…
朱祁镇这个皇帝,若论昏庸,在人类史上可能还排不上号,但那是因为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