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便是神刀堂和谭家的存在,叫北堂宿有再大的野心,也只能窝在心里,落子布局,也要小心加小心,不敢暴露出来。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很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
在神刀堂内小有地位,成就,更有了一批拥趸,放在哪里都是年轻俊彦。
但,相比起神刀堂和谭家这两个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庞然大物,根本不够看。
谭长明乃是神刀堂内的大佬,论实力,根基,影响力,足以碾压他。
甚至说难听点,他能有现在的这些成就,还脱不开这些大佬的暗中放水乃至扶持。
所以,北堂宿才一直在神刀堂内这一亩三分地经营,且专注于武道修行,以及勾连魔刀惊情。
当然,各种手段也不是没做,比如谭采儿和顾立的娃娃亲一事,就是他暗中指派。
可惜啊,最终功亏一篑,也不知道是谭家实现预料到了他的计划,还是真有这个好运气。
夜色,冷风中,一道人影倏然来到这刀峰峰顶,走近北堂宿,单膝跪地,道,
“宿大人,龚淮已经在山下等待,不知是否召见?”
顾立和赵老刀一战的结果,乃是龚淮通过飞鸽传说,提前告知北堂宿,而他本人,则在孟昭的安排下,暂时拖延了一段时间,这才回来禀告。
北堂宿点点头,一边摆弄着手里刚刚成形的飞燕刀,一边说到,
“叫他上来吧。”
这人影起身离去,不过盏茶时间,龚淮便诚惶诚恐的来到北堂宿的身后,心中忐忑,单膝跪地不语。
北堂行没有回身,只是以右手拇指指肚,轻轻摩挲这飞燕刀的石刀刀刃,并轻轻道,
“你的心跳的很快,七上八下,怎么,是觉得此次任务失败,无法和我交差吗?”
龚淮闻言,当即大惊,连忙叩首道,
“宿大人,我等皆是按照您所为,没有丝毫的逾越以及疏漏,这场生死诀之战,结果也实在不是我等所能左右的,其中定然有隐秘,还请宿大人明察啊!”
北堂宿嗯了一声,
“你将那赵老刀在生死诀中的表现仔细说一说,我封印魔刀之力,哪怕只是极为微弱的一部分,也不是一般宗师能抵挡的,那赵老刀不过只是在神刀堂内修行过一段时间而已,焉能破解?”
严格说来,赵老刀其实也算是神刀堂的人,只是地位比较低,远不足以和北堂宿这样的人相提并论,所以,赵老刀会什么,北堂宿一清二楚,绝不认为对方有能力击败顾立。
而且,即便谭家插手,能有宗师之力,匹敌自己留在那重罡拳套上的力量,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连魔刀惊情之力都能抵御,这当中有蹊跷。
龚淮不敢怠慢,孟昭是他无法仰视的大人物,这北堂宿也是。
不同的是,北堂宿是以权势,以皇族地位,来威逼他这样的梅花卫。
孟昭,则是通过自己的手段,操控他的生死,起到控制的作用。
两者比较起来,尽管他更恨孟昭,却也更敬畏孟昭。
故而,在孟昭所无法触及之地,他仍不敢冒险将事实吐露,只将有限的信息透露出来。
比如,赵老刀自身的武功,的确是不及顾立,但,待到他掏出一柄木刀之后,却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之姿,同时,这木刀,不但破了重罡拳套,更将魔刀惊情之力也破解,这是当日众多观战之人,都知晓之事。
“属下之所以晚回来几日,还是因为想要探查那木刀的来历,以及赵老刀背后是否是谭家之人在支持,只可惜,那赵老刀很是小心,属下没有收获。”
北堂宿刀眉一挑,一对漆黑的眼睛闪过锋铓刀气,道,
“木刀藏神,木刀藏武,还能击溃重罡拳套以及魔刀惊情之力,只有两种可能。”
龚淮闻言,虽早知结果,仍好奇问道,
“还请宿大人解惑,不知是哪两种可能?”
“其一,是一位修为超过宗师的强者,以自身武道,灌注木刀当中,如此,方才能击败顾立。
这个修为超过宗师,最差也是大宗师,甚至我觉得,天人强者更可靠一些。”
这是基于北堂宿对于魔刀惊情力量的了解之后,才作出的推论。
“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当代宗师强者已经是顶峰,大宗师,乃至天人,不是没有,但即便有,也不可能就这么巧合,被那赵老刀遇到。”
龚淮表面应和,仿佛北堂宿猜测的很准。
内心深处,摇头的同时,也觉得倒霉。
是啊,这天底下大宗师和天人应该很少,甚至是凤毛麟角才对。
但,这孟昭的确就成就了大宗师武道,还偏偏机缘巧合,得悉此事,插了一手。
也不知道该说孟昭天命所钟,还是北堂宿生不逢时。
北堂宿并不知晓龚淮心中所想,继续说道,
“至于第二个可能,那给赵老刀木刀之人,修为仅止于宗师,只是,此人刀道修为通神,而且,练成了魔刀八法,可以勾连魔刀惊情,知晓魔刀惊情的力量。”
“相比起第一个,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北堂宿这个猜测,其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