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神刀堂,孟昭也没有急着赶回兖州州城,而是开始四处散心,游历。
长时间的精神紧绷,以及接连不断发生的大事,叫他也略显一丝疲惫。
故而,他便利用这简短的时间,来了一次肆意的旅行。
在山顶看日出,在湖底与巨大的凶兽霸主共舞,化作正义的侠客,惩恶扬善,扮做武林奇人,随手丢下一份机缘造化,带给有缘人一份改变命运的契机……
这般经历,持续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孟昭方才从一个江湖散人口中得知,那极地冰原来的蛮子,那个战败大宗师谢挽之的铜烈,竟然下战书要挑战自己。
这叫他莫名其妙的同时,也立即做出立刻返回谭家的决定。
因为如果真的有这件事,那么灵武城那面,一定会派人来通知自己,这件事,梁穆秋即便再得自己的信任,也不敢冒然下决定。
当然,也因此,叫孟昭发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真正叫自己能够在北方大地,甚至人族扎下根基,稳固影响力与名望的机会。
不久后,孟昭回到兖州州城的谭家当中,也见到了等待许久,圆脸都消瘦许多的吕乐。
尽管相隔的时间也不算太久,但孟昭仍觉得恍如隔世,不过来到兖州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仿佛过了许多年一样。
当然,一切的改变,都是正向的,趋向于孟昭有利的方向发展,故而见到吕乐,孟昭也显得很是高兴,狠狠拍了拍吕乐的肩膀,道,
“怎么样,家里一切都还好吧,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出现?”
吕乐见到孟昭,也是兴奋激动,眼眶红润,连忙将自己了解到的信息说了一遍。
其实没什么特别之处,此前孟昭通过惠空和尚的口述,已经了解一部分,此时不过是更加详尽罢了。
随即,两人便将话题转移到铜烈挑战他的事情上来。
并且,吕乐也将现在灵武城,以及梁州,冀州,甚至一路上兖州的所见所闻,各种局势变化,都一一讲明。
在他的诉说中,铜烈在击败谢挽之之后,已经引起了舆论的哗然,整个神州人族江湖武林,都会知道一个来自极地冰原的蛮族人,打败了他们人族的大宗师,这是一种耻辱,当然,也是一种压迫。
而当铜烈向孟昭发出挑战时,其他远的地方不说,至少北方大地的江湖武林,上下层武人,都是同仇敌忾,且极度渴望孟昭接下战书,以一个男子汉,勇者的姿态,正面回应对方。
孟昭当然也可以选择视而不见,装作鸵鸟,什么都不管,不理,这是可以的,没人可以强迫他。
但相应的,孟昭过往所受到的追捧,吹捧,舆论造势有多大,面临的反噬也会有多大。
孟昭也可以当做一切如常,潜心修行,以他的天资,悟性,实力,武学,仍可以成为一个顶尖强者。
但想要完成他心中的谋划,野心勃勃的要割据北方,逐鹿神州,则几乎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很简单的道理,他失去了民心,也失去了武人的心,没了政治根基,一切都是空谈。
还有,他眼下所建立的各种强大势力,其实也有大半都是源自他北孟龙王的威名。
一旦这种威名被反噬,各种势力的瓦解,也就是理所应当了。
所以,尽管灵武城孟家的一众人很担心孟昭的安危,却也隐隐有种共识。
只要孟昭还想着以一个势力之主的身份来行走天下,这一战,就避无可避。
并且,将孟昭推在风口浪尖的,也是多重因素在作祟。
首先,孟昭是当今神州大地,和沈天赐并列的顶级天骄,树大招风。
有事了,他就应该第一个顶上,也就是所谓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同样的情形,可以参考沈天赐,他也是如此。
其次,倒霉催的铜烈主动挑了孟昭作为对手,这就更将事情推向了高潮。
没有铜烈的主动,孟昭当然可以用高冷的姿态,维持现有的一切,可铜烈撕破了孟昭的这层皮,就只剩下应和不应两个选择。
其三,也是很关键的一点。
吞天道子干掉了厉啸天,其实民间武林早就有论调,南沈北孟应该出手,维护武林安定。
可孟昭也好,沈天赐也好,都没将其当回事,自然引而不发。
然而,他们的这般姿态,在一般武人眼中,就是冷漠,冷血,甚至懦弱。
自然,也就加大了一种不满的情绪堆叠。
再有铜烈这么一催,完全可以说是火上浇油。
孟昭点点头,又问了一句,
“也就是说,现在我不应战,那就是懦夫,被千夫所指,再也不可能有现在的声势了?”
吕乐圆脸黯淡,道,
“是这样,少爷,而且,而且,您与谢挽之是不同的。
如果这次交手,少爷输了,只怕,只怕仍会成为众矢之的。”关于这一点,孟昭也是看得相当的透彻。
谢挽之,一个已经淹没在历史当中的老一辈人物,在如今的江湖武林,堪称是无名无姓,自然不会有多么大的声望。
大宗师,分量的确是很重,但说出来,也不过就是轻飘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