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着帮助受伤的尤金,哈拉蒙德瞥见了正站在窗边向外凝视的奎斯,他想要提醒对方注意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流弹。
不过想到自己这个冒险伙伴的职业,以及与其相配的出色动态视觉能力,哈拉蒙德最终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快速用消过毒(高度墨洛珀佳酿再次立功)的短刀,为尤金挑出了肩膀里的子弹。
“喝下这种炼金药剂,你接下来三个沙漏时伤口不会愈合,反而会不断排出一些东西。”哈拉蒙德从腰间解下一个附魔酒壶,为尤金灌了口由其独自研发的那种药剂,“鼠人的这种子弹似乎是被某种污染物浸染过的,排出里面的堕落污染才能让你更好恢复——忍住,有点疼。”
站在窗边的奎斯听到哈拉蒙德的话语,眼神不经意似地扫过被其收回到腰带挎包里的附魔酒壶,同时还用余光注视着街道上的动静:他瞥见一些佩戴着机械宣讲者协会徽章的人类,正在匆忙地摆布着一些由气泵和齿轮组成的机械。
他们打开了一些窨井的盖子,将那些机械安置在里面,而后一边照着某种量表读取表盘上的数值,一边操控着机械旋转阀门和喷嘴来试图稳定其内部的压力。
作为一头巨龙,奎斯的听力极佳,因此他能够听到那些人的一些对话。
“燃气管道压力调整就位……”
“准备点火……”
随后,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总工程师一声令下,另外一名较为年轻的学徒猛地拉下了机器上的杠杆,释放了他们手中这台器械的真正威力。
燃烧着的可燃气体,蓦地从街道上的几个窨井盖子里蹿了出来,被炸飞的窨井盖子划过一道弧线砸进鼠人的队伍里,犹如天降陨石。
炽热的火焰四处溅射,相邻的鼠人队列之间爆发出一阵阵耀眼的火光,引燃了它们的皮毛。即便时身穿铠甲的精锐暴风鼠,那火焰也能透过铠甲,烤熟了他们的血肉。
惨遭灼烧的鼠人们发出凄惨的悲鸣,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惊恐的尖叫和人类激动的欢呼声交织着回荡在街道上。
就连从商业区更深处的、与恶魔对抗的战场上、传来的炮火声也无法遮蔽这股喧闹。
“原来,他们铺设的那套燃气管道还能这么用,有点意思。”奎斯心里暗暗赞许了一句。
……
类似的景象,也发生在了埃赛勒姆的其它一些地方,比如驯兽师氏族与人类对峙的运河两岸。
机械宣讲者组织的工程师,显然要比鼠人炼金工程术士氏族的术士要靠谱,他们发明的机械无论是在适用性方面,还是在在稳定性方面,都能碾压那些同样顶着工程师称谓的鼠辈。
一连串从燃气管道里冒出来的火焰,吓傻了(同样也烤熟了一些)聚集在街面上的鼠人;同样地,被其视作安全运兵通路的下水道,也变成了令其无法生存的焦炎地狱。
这次攻击吓坏了前进的鼠人们,生怕再吃一轮“地狱火烤”的它们,连滚带爬地逃向运河。子弹和弩箭紧随其后,连同着埃赛勒姆军人的嘲笑声一起狠狠地射向抱头鼠窜的鼠人。
而且,运河的水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些鲨鱼鳍:维克塞斯国王的城市德鲁伊宗会,可不仅仅擅长工程建设,驱使野生动物的德鲁伊老本行,那些人多少也还有一些基本功。
不过,尽管这几波反击取得了不错的战果,但埃赛勒姆城的战事却远远没有达到乐观。
由于人力资源的不足,再加上巷战的诸多限制,埃赛勒姆城许多地方的战事仍旧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焦灼状态。由半工业化国家机器创造出来的铜墙铁壁,正对阵着潮水般的牙尖爪利、披散着毛发的可憎野兽。
随着战斗越来越激烈,鼠人一方战争机器和次元枪械渐渐偃旗息鼓,人类这边火药点燃的嘶嘶声和弩箭的嗡鸣声也慢慢被钢铁相互碰撞,又或者利器划开血肉的声音所取代。
人和鼠,在许多地方开始了短兵肉搏。
……
“白痴!白痴!”
一边不满地用法杖抽打着那些带头逃出商业区的小军头,尼尼斯一边破口大骂。被其辱骂和殴打的人完全不敢还嘴和还手。
哪怕他们再怎么愚钝,对于魔法再怎么没有见识,也能够知道此时尼尼斯有多么激动:通常来说,那样的灰先知是最危险的。
这个鼠人把自己裹在斗篷里,兜帽向后收起,露出了光泽的棕灰色皮毛和一双亮红色的眼睛。当他转动头部扫视战场的时候,那缠绕在耳后的三对巨大的角间还跳跃着闪电弧。
他正在冷冷地打量着面前的溃军,考虑是不是用一只手来制造一场大屠杀,以便激励士气,一轮黯淡的能量光环笼罩在他身周,随着他的呼吸,次元石魔法正在污染周围的土壤和空气。。
他把手中莱兹爱渥赐予的权杖举过头顶,上面骨片和颅骨制成的挂坠随风摇晃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随后,又一只有一只巨大的阴影在他身侧的地洞里,猛地向外猛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