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倒钩魔用他们的锯齿大刀屠戮敌人时,那些之前强征过来的奴隶和军械士们也忙碌不停,他们一边躲避着穿过战线的流弹和各种法术,一边把冒着热烟的火枪从泥泞的巡河艇甲板上捡起来重新装弹,然后再等着他们的魔鬼主人射击完毕,他们好再次装弹。
整个战团,大约两千头倒钩魔,全都陷入了一种狂热作战的状态。
战斗如此接近,以至于他们唯一关注的就是眼前的空间——周围那永远充满尖叫、攒动的敌人的空间——没有一个倒钩魔能看得比自己胳膊更远。除了两侧的臂甲、锯齿大刀和盾牌之外,他们几乎以为自己是独自在搏命。战斗到了白热化,交战的双方虽然都能进行高等传送,但是没有哪个头脑还算清醒的邪魔会那样做。因为如果传送稍稍出了一点问题,他们马上就会被敌人包围。
身体、血液和爆炸物产生的热量,让面积足足有数千坪的甲板几乎变得如同一块烧红了的铁板。放眼望去,每个角落都是被争夺的战线,形成了一条条由杀戮凝结成的细长血线。
这批被选拔来参加加勒哈斯塔“远征”的魔鬼之中,除了一些新兵之外,还有一部分确实是参加过血战的百战精锐。这些老兵很快就接受了这场紧张、疯狂的战斗。当他们聚精会神之时,他们的呼吸和脉搏减慢,只专注于下一次挥砍、射击,又或者下一个类法术的使用。他们能熟练地确定需要解决的狂热敌人的优先顺序——不仅是最接近的,也有攻击距离最长的——因此,那些拥有火器或更擅长施展法术的塔那厘往往优先于手持武器、挤在前面的恶魔。他们的大脑就犹如一台台精密计算机,眼中的图像也“自动高亮”出被选定的、优先的目标,不断闪烁和切换。
至于说新兵,他们只能努力记住自己在训练营时接受过的训练,并且努力将其付诸于实践。
没有什么可以让一个士兵为这种幽闭恐怖式的战斗做好准备。一些缺乏经验的倒钩魔开始不断吟诵炼狱语的经文以集中思想,并借此来抵挡大脑中那团旋转的混乱漩涡。任何一个粗心大意,都可能令他们陷入混乱之中,继而战死沙场,万劫不复。
盾牌随着打击而变形。
锯齿刀片断裂并卡在原位。
法术冲击从胸甲和护肩上掠过,留下巨大的凹痕和凿痕。
一些火药武器也出现炸膛或卡壳。
就连作为战团长的恐纳魔都不得不亲临前线,亲自参与作战。为了稳定住战局,他不得不拿出一部分自己的积蓄,现场将一些倒钩魔晋升为更适应群战的魔鬼。
那些得到战场进阶机会的“幸运儿”,将会伴随着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被摧毁自身原本的躯壳,他们的内脏向四周喷洒,肢体被莫名的力量肢解破碎。他们将体会到粉身碎骨,蜕皮换体的全部痛苦。而很快在一片狼藉之中,类似于幼虫或寄生虫的新形态则会迅速浮现而成。接着,这些虫子样的东西就会立刻用旧躯体的残骸来滋养自己。如果有哪个凡人不幸目睹了晋升典礼的高潮场景,他们很有可能患上永远无法治愈的精神疾病。
几秒钟之后,这些倒钩魔“幸运儿”就会变成另外一种形态:变为浑身长满更多尖刺、宛如超大号刺猬一般的尖刺魔鬼,或者被魔物学者称为的哈玛魔。
这种魔鬼常常在高阶魔鬼们严苛而邪恶的命令下执行警戒和监察任务。哈玛魔热爱温暖的鲜血流淌在它们尖刺间的感觉,为此它们特别喜欢在战场上寻找任何能够马上进入近身战斗的机会。而且由于他们身上那套可以不断再生的天生“软猬甲”,哈玛魔十分擅长与复数的敌人贴身激战。
他们马上就进入了状态。
几个临场晋升的哈玛魔立刻冲进了距离他们最近的恶魔堆里,战斗一触即发,每个哈玛魔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群战的常规战术。
他们对敌人使出了每天只能使用一次的天赋类法术,秩序之怒。
无形的法术波动以哈玛魔身体为圆心,向四周不断激荡,笼罩了附近大约五六十平米的范围。凡是被秩序之怒波及的非守序阵营生物(塔那厘恶魔自然会中招),都会陷入一种瞬间的迟滞状态。根据实力高低,受到影响的生物其心神不宁的时间也会有长有短。不过,即便持续时间再短,以哈玛魔的超强战斗反射能力,这种已经摸到高阶巴特祖边沿的魔鬼都能对那些敌人发动至少一轮持续不断的强势打击,他们那长着足足半米长尖刺似指甲的手掌会以顺势劈的方式撕裂敌人的身体。
若非面对的大多是皮糙肉厚的恶魔,仅仅凭借这一手,这些哈玛魔须臾之间就能屠戮数百敌人的性命。更不用说,除了物理攻击之外,他们还可以随意使用“燃火术”、“烟火术”、“灼热射线”等其它类法术能力。若是遭到稍微强大一些恶魔的围攻,哈玛魔也不会恋战,而是会在原地留下一个“强效幻影”,然后迅速溜之大吉。
当然,面对如潮水般的恶魔,这些哈玛魔也不可能全然无损。不少蛤蟆魔身上的尖刺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折损,不过即便尖刺被折断了,